“聽你這麼一解釋,我算明白了,唐正才到底是個走南闖北的,巷子深。比你我都想得遠,”
二人彼此哈哈大笑。
兩人閑聊一陣,到來吃中飯,詹耀湘邀孫敬賢共進午餐。吃罷飯,孫敬賢沒有去臨江會館,而是在張家茶館泡了一下午,直到太陽落山才回到木行裏。
馬文魁和陳孝林趕到孫興祥木行沒有見到孫敬賢,木行的管事周季林問他們找孫大爹有何事。
馬文魁說:“想請孫大爹出麵幫忙,找大冶花幫談談,購買他們的皇棑。”
周季林說:“你們來得正好,花幫的四位老爺正好在臨江會館,我這就領你們去見他們。”
馬文魁有些猶豫,“我們與花幫從未有過生意上的往來,恐怕人家不會買賬,我看還是等孫大爹回來再說吧。”
陳孝林想了一下說:“也好,我們不妨與他們先談談。我想做買賣的哪有放著錢不想賺的?”
周季林說:“這位小兄弟說得對!連麵都沒見,怎麼就知道人家不願與你們談呢?”
周季林雇了一輛馬車,領著馬文魁和陳孝林沿者攔江堤,一路顛簸地來到臨江會館。進到廂房。此時,廂房內彌漫著刺鼻的煙霧,隻見大冶花幫的四位幫主東倒西歪地躺著床上,正在吸鴉片。見有人進來,四人無精打采地坐起,哈欠連天。
周季林上前向花幫四位幫主行禮,“不好意思,打攪了,”他指著馬文魁和陳孝林說:““他們是馬家洞的,想與您四位老爺洽談收購皇棑之事。”
四位幫主中的殷姓幫主認出了馬文魁。“這不是馬家老二麼?你們馬家是賣木材的,怎麼 成了買家,莫非是想做轉手賣賣吧?”
馬文魁解釋說:“不是我買,我隻是中間人,是我的這位遠房親戚想收購你們的皇棑。”
殷幫主眯著眼看了看陳孝林。“想收購皇棑!一百八十萬兩銀子,你拿得出來嗎?”
陳孝林一聲冷笑,“不就是區區一張惶棑嗎?有何了不起?”
殷幫主哈哈大笑說:“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啊!”
陳孝林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契約遞給殷幫主,“這是擬好的契約,你們先過個目吧。”
殷幫主迅速瀏覽了契約,“啪”地往桌上一拍說:“拿一萬兩銀子來作定金?虧你們敢想!不行,至少三成!”
陳孝林的表情陡然變得冷峻了,說話的嗓音也變得低沉,他說:“三成?我們沒有這多銀子,但契約上訂的條款都偏向於你們,不管遇到何種情況你們都是贏家。受損的是我們,你們還有何擔心的?該知足了!快快與我們把契約簽了吧,免得......”
陳孝林見房梁上有一隻蟑螂在爬行,突然打住話頭,迅速從衣兜拿出一飛鏢,“唰”地甩出,正好將蟑螂死死的釘在了橫梁上。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
“不好意思,這家夥攪局!”陳孝林不以為然地一笑。
廂房內變得安靜。過了好一會兒,周季林故作咳嗽,“大家都是朋友,各自讓一步,哪有談不攏的生意呢,你們說是不是?”
花幫劉姓幫主站起身來,故作放鬆,拍拍身上的煙塵,看了看契約說:“定金我們可以接受,隻是這擔保人還得拿出至少價值九萬兩碼的實物作保才是,否則違約,再收回九萬兩碼之多的木材就難了。”
馬文魁說:“好,我就以我們馬家洞的地盤作保?我現在就給你們起草擔保人契約。”
“既然擔保人口頭承諾,何必多此一舉?”陳孝林的表情依然嚴肅,他說,“我們準備把皇棑放到漢陽南岸嘴,保證兩個月內不拆不送走,假如兩個月後支付你們的銀子不到位,皇棑可由你們隨時收回,若你們不放心可派人上排監督。”
“這我就不明白了。”姓殷的幫主插嘴問:“你們竭力收購我們的皇棑,又不拆,又不送走,到底做何用?”。
馬文魁說:“這恐怕不是你殷老板打聽的事吧?”
姓劉的幫主接受了陳孝林的建議,對白姓和紀姓兩位幫說:“我覺得這位少先生的建議我們可以接受,我們的皇棑拆散零賣少則也需大半年,兩個月後整體出售,是我們求之不得的,你們看是否答應下來?”
白、紀二姓幫主思索了一下,點頭表示讚同。
姓劉的幫主問陳孝林:“少先生貴姓?”
陳孝林回答:“敝人姓陳。”
“那我就叫你小陳先生了。”
陳孝林“嗯”了一聲。
姓劉幫主繼續說:“雖說我們兄弟四人對皇棑擁有八十股,還有二十股歸孫大爹所有,小陳先生如不急的話,等孫大爹回來征得他老人家同意,我們再簽這份契約也不遲,你看如何?”
“行,那你們就歇著吧,我們明天來。”
陳孝林走到牆邊,“蹭”地一下,騰起五尺高,把房梁上的飛鏢取下,在鞋幫上擦了擦,裝入衣兜,走出廂房。馬文魁隨後也跟著走了出來。
馬文魁說:“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你的武功比我想象的還要高深。”
陳孝林詭秘一笑說:“是唐師叔要我給他們來個下馬威的。”
兩人談笑著走出臨江會館。陳孝林轉身對送他們出門的管事周季林說:“前輩就請留步,剛才晚輩在廂房所作不妥之舉還請前輩多多原諒。”
周季林笑道:“無妨,年輕人辦事難免好衝動,老朽理解。不過明天見了孫老爺可不許魯莽!”
陳孝林不好意思地點頭說是,隨後問:“不知明天是去孫興祥木行,還是來臨江會館?”
周季林想了一下說;“明天就來會館,我回去後立即向我們老爺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