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先往城東一趟。
不料還未走,兩個黑影便落到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是本地人吧?”雖是疑問但仍是肯定的語氣,正是方才那個粗魯男。
挾翼的毛色極純,白得沒有一絲雜色,在這人流很多的地方,依然格外引人注意,剛才店小二喂馬的地方剛好被窗子所擋,兩個日月盟的弟子沒能瞧見,而易痕牽著馬兒才走了兩步,對方便瞥見了挾翼。
挾翼要放在常人眼裏,隻會覺得這馬兒毛色光滑,體型較大,比較好看並且腳力比一般的馬兒足些罷了,但是在修者的眼裏,可就不是這樣了。
從挾翼對待易痕的動作來說,這馬兒頗具靈性,而且他們稍稍用法力看了下,便發現這馬兒竟然身有修為。
能修煉的鳥兒多,但馬兒卻很少,看來這是一匹少見的靈馬。
“在下確非本地之人,隻是遊曆至此而已。”易痕答道。
清瘦男打量了一下他,身上並無濁氣,看來隻是個普通的百姓而已,隻是如此好的馬兒竟被一個凡人所駕馭,實在是暴殄天物。
易痕修為已臻眉位,也就是第六層,而眼前的這兩個修者僅僅到了日位,算下來僅僅到第三層,比樂小透高了那麼一層而已,因此兩人隻能看出眼前這人身無濁氣,但卻無法看出易痕體內的靈氣。
而且他們久居永海,被吸引過來的思人大多處於翼北,兩地相隔太遠,他們根本沒見過思人,對於思人。也隻是聽說而已,哪能想到眼前這人,竟是一個思人!
清瘦男心中動了貪念,便道。“你這馬兒甚為神俊,不如賣與我,要多少錢都可以。”
“不賣。”對方想也沒想便答道。
“我給你的錢,夠你買十匹腳程快的馬了,這筆生意你要不做,那可實在是虧了。”清瘦男循循善誘。
易痕見對方雖然彬彬有禮,但言語之間都帶了些強迫之意,他如今時間緊迫,實在不益與人衝突,便道。“此馬伴我行走數千裏,已親如兄弟,請恕在下無法相賣。”
“親如兄弟?!!”半晌沒說話的粗魯男重複了一遍,仰天大笑起來,“這人竟然與畜生互稱兄弟!”
“天下萬物本同出一轍。為何不能互為兄弟,馬兒自有他的靈性,不能以畜生置之!”易痕淡淡回道,牽著挾翼繞過兩人繼續往前走去。
因粗魯男的那句高聲呼喝,引來了許多百姓圍觀,清瘦男不忍如此好馬就這樣走了,想了想。湊到粗魯男耳邊道,“他說萬物同出一轍,豈不是在說你跟畜生無異?”
粗魯男一聽,回轉過來,臉上的肉抽了抽,在這永海。還沒人敢跟他們修者說不呢,這人真是不識抬舉,師兄給他錢買他的馬,他竟敢不賣,到底將他們日月盟的麵子放到哪去了!
而且竟然影射他。真是豈有此理!
粗魯男有意當場發作,但盟內嚴禁欺侮百姓,這裏這麼多人,要是傳到了長老耳朵裏,自己可少不得受罰。
於是他強忍怒火,身形一拔,躍至易痕身前,再次擋住了他的去路。
清瘦男見計謀得逞,淡淡一笑,也跟了上去。
方才清瘦男湊過去說的那句話,易痕也聽了個清楚,他本無此意,但卻被清瘦男歪曲來扇風點火,這樣看來那人是非留下挾翼不可了。
一直跟著易痕行走的挾翼見對方氣勢洶洶地跑了過來,有些不滿二人對易痕的態度,仰起馬臉,猛地噴了一個響鼻,還刻意張開嘴,將方才沒嚼盡的幹草一同噴了出去,頓時粗魯男臉上掛滿了水和唾液,上麵還混合著點點黃色的碎草。
周圍的百姓一同笑了起來。
平日裏,大家碰到日月盟的這些修者,都是要麼躲要麼讓,總之修者們說一他們不敢說二, 要知道日月盟的修者們在永海從來都是淩駕於普通人之上的,似乎隻要當了修者,就會比普通人高上一等,他們雖然不會做什麼惡貫滿盈的壞事,但是平日裏見到凡人,總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並且經常以百姓們的衣食父母自居,吃拿卡要那是經常的,而且還覺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