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語絲》創刊,魯迅、周作人、林語堂都被邀請為撰稿人。後經周作人舉薦,廢名也被吸收為撰稿人。當時,廢名作為一名學生,對魯迅、周作人兄弟崇敬有加。廢名在接觸新文學作品之初,他雖然喜歡魯迅、胡適和周作人的作品,但在思想上更接近周作人。在文學上他受到周作人的影響較深,但對魯迅的文章也很喜歡。他於1924年發表了《“呐喊”》一文,是文壇上較早出現的一篇評論魯迅這部小說集的文章。此文對魯迅的《孔乙己》評價很高,稱這篇小說是他最為推崇的佳作。
年的三四月間,廢名曾兩次拜會魯迅先生,第一次,他懷著十分崇敬的心情單獨拜會魯迅,謹小慎微,甚至連自己晚到了些許時間,也感到內疚。到第二次會見魯迅時,交談中魯迅流露出憂國傷時的苦悶心情,由此,加深了他對魯迅為人和他的一些雜感的理解。他開始意識到魯迅文章裏講的一些“不幹淨”的話,實際上是映現著“他幹淨的心”。這說明他對魯迅的理解得到了升華。魯迅對廢名的文學才華很重視,希望他能寫出關注人生的作品。
年廢名讀了魯迅發表在《語絲》上的《馬上支日記》之後,寫了篇《忘記了的日記》,文章坦誠地說出了他與魯迅的思想差別:“我日來所寫的都是太平天下的故事,而他玩笑似的赤著腳在這荊棘道上踏”。但他出於魯迅對新文學的貢獻,還是很景仰魯迅,並且“時常念他”。不久,魯迅的雜文集《墳》出版時,特意贈給了廢名一本。1929年魯迅回京省親時,廢名還專程去魯家看望了他。
年由魯迅、鬱達夫、馮雪峰等51人發起組織“中國自由運動大同盟”之後,廢名對魯迅的態度發生了180度大轉彎。他在同年5月出版的《駱駝草》周刊上化名“丁武”發表文章,稱組織這個“大同盟”是“文士立功”的表現,言外之意他們有政治野心。這就表明他與魯迅是徹底地分道揚鑣了。
年魯迅編《中國新文學大係·小說二集》時,選錄了廢名的《浣衣母》、《竹林的故事》、《河上柳》等三篇,這都是廢名早期的作品。並在“導言”中提到:“後來以‘廢名’出名的馮文炳,也是在《淺草》中略見一斑的作者,但並未顯出他的特長來。在1925出版的《竹林的故事》裏,才見以衝淡為衣,而如著者所說,仍能‘從他們當中理出我的哀愁’的作品。可惜的是大約作者過於珍惜他有限的‘哀愁’,不久就更加不欲像先前一般的閃露,於是從率直的讀者看來,就隻見其有意低徊,顧影自憐之態了。”這幾句話道出了魯迅對廢名創作上變化的惋惜,也表明他們思想上的分歧。不過魯迅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思想分歧而貶抑廢名在文學畫廊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