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詳細地將她和苗秀芬撞到的情形描述給秦青青,秦青青分析:“知道你為什麼現在灰頭土臉地坐在這裏嗎?關鍵是你腦子太死,沒有見機行事。他媽一暈,你也跟著倒啊,到時候就看傅令的了。”
田七用槍托撞秦青青:“你這叫什麼招?這不是為難榨菜?”
秦青青翻個白眼:“喲喲,看看,你現在就一典型已婚婦女,張嘴就護著老公,那你還問什麼掉水先救誰?”
田七被堵得說不出話,對著屏幕賣力掃射。
“我跟你說什麼來著,你以為結婚就是你和傅令兩個人的事?做夢!就憑他媽這個態度,你等著吧,下麵有得你受的。”
“我怎麼都覺得你在幸災樂禍!”
“我沒說我不在幸災樂禍。”
“老秦,你可不能不管我,看在這幾年你蹭我多少烤豬蹄的份兒上。”田七扔掉手上的電玩衝鋒槍,整個人威猛地抱臂杵在秦青青麵前,不像請求,到像要債。該是多少豬蹄才能助長她此刻理所應當的士氣。
秦青青到很享受,她向來自詡愛情小母雞,以她閱公雞無數的晶晶雞眼,聽了那麼多國內國際客戶愛情家庭煩惱,稍稍總結一下,不難解讀個把愛情問題,解決個把家庭糾紛,她很樂意,“那好,我先問你,你是為什麼結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哪來什麼原因?”
“好好,跟你個腦抽的說不明白,就說你結婚是想改變什麼?”
“有什麼可變的,還不是住學校吃食堂。”田七結婚可沒功夫想到這麼多,一趟殺到民政局,前後就兩個小時,就決定了人生大事。
“別人結婚是為了愛,怕寂寞,要麼找個伴,要麼找個依靠,再不濟也是盡孝心圓父母一樁心事,都要改變現狀,像你這樣什麼也不變的還真少見。”秦青青噗笑,翹起二郎腿,小指細的金屬鞋跟摩攃地麵。
“非要改變什麼的話,我和傅令可以合法□了,算一個吧。”田七想不出別的理由,就這一點是最直接的。
“我要是傅令他媽,我也暈倒,攤上你這樣的女流氓,還不如讓她兒子一輩子打光棍兒。”秦青青又問:“你是想一婚昏到底,就和傅令蹉跎出子孫滿堂呢?還是預備再昏個兩三次?”
田七沒有慣常地給秦青青一腳,表情凝重,深情嚴肅,瞳仁定定的,秀眉微皺,認認真真地思考起來,電玩室裏燈光錯亂,她一頭黃發光彩迷離。秦青青也不催她,過了好幾分鍾,田七才說:“你們都說我們太衝動,結婚是大事,別打岔,我知道,可我真沒想過和榨菜之外的人結婚。”
“那就是要一輩子咯?”秦青青不做評論。
田七鄭重地點頭。
“光你和傅令過一輩子,就你現在這個狀態也不是不可能,關鍵還有傅令他媽,他奶奶,他一大家子,你招架得了?”
“那有什麼難的。”田七明顯底氣不足。她和傅令是鄰居,傅令他媽她早就領教過,非一般二般,她從小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看到苗秀芬都要繞道走,不是苗秀芬多駭人,而是田七怕麻煩,恰恰苗秀芬是個不是一般麻煩的女人。
“哼,你就裝吧,就今天這出,沒得說,你以後的婆媳關係堪憂啊。”秦青青意味深長地歎息。
“婆媳”二字瞬間在田七腦海裏無限放大,她的心肝腎抖了三抖,一陣惡寒。婆婆?這樣的名詞從未出現在她的意識裏,她完全沒有概念。田七從小跟著她媽,她從來沒有見過她爸,甚至她爸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田七更是沒有見過她奶奶了,所以婆媳糾紛在她家裏沒有條件上演,客觀基礎不允許。
田七有點心慌,拿出手機就撥了傅令的電話,一直等到機械的女聲響起,那邊都沒有人接通,委屈的神色在她清澈的瞳孔裏一閃而過,貼滿藍黑水鑽的手機看在眼裏討厭無比,她蔫巴巴地把手機塞進屁股兜裏。大人都教小孩有事找警察,田七是有事找傅令,沒有第一時間把心中的苦水倒給傅令,她更煩躁。這麼長時間了,傅令也沒有給她打個電話,雖然田七覺得自己的安全問題不用操心,可是她自己不操心和傅令不上心,在她心裏這兩個是不一樣的。在她身上,是沒有報平安的,隻有等著別人貼上來問,被別人捧在手上的感覺既溫暖,又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她特別享受這個過程。傅令就是這個貼著捧著她的人。以前都是傅令一個個電話催著問她到沒到宿舍,現在倒好,這麼晚了,手機一點動靜都沒有,田七很不爽,索性憤憤地關機,心想,他不找她,她還就不讓他找著,雙♪唇輕抿,勾出挑釁的弧度。
傅令很冤。他是想打電話給田七,還沒有行動,就被他家老娘鎮壓了。
苗秀芬一路上憋著火,成千上萬的詞句在她腦袋裏咕咕直冒泡,像一壺放在爐火上的開水,不斷加熱,不斷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