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還是我等分了罷。"
餘下諸人聽了灰袍人的話,麵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些讚同之色。其中還有人嘰咕笑道:"赤瑕仙子莫不是還想等等那留道宗的俊美首座......"
美豔女子狠狠掃了說話之人一眼,毫不客氣地揭短:"紫螟老怪,你自個對那假清高的器物念念不忘,休要扯上本座!"
那紫螟老怪是修仙界裏以好龍陽出了名的,卻最恨人說他性喜承歡的事實,聞言立刻就要發作。卻聽一旁白發白眉垂地,狀如神仙的老者拂塵一揮:"各位都且住口,各退一步罷,今日來是有大事相商,事關重大,若是還未得出個結果,就先打開了,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老者似乎頗有威望,他一開口,劍拔弩張的二人不甘不願地各自退了一步,拱手道:"壽公所言甚是。"
壽公打量了一下山穀,額間忽開一眼,那眼大放金光,轉瞬將山穀徹底掃了一遍,並未發現任何異常,這才一揮袖,拿出個羅盤,道:"我修仙界近年來修行日益艱難,若不是前些年有個傻子替我們清理了一部分,恐怕連上次大清掃留下的靈氣也逐漸稀薄了,我們連這次大清掃也挨不到。"老者頓了一頓,環視諸人神態,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最後猜開口:"想必諸位也知曉了。的確,這次的大清洗恐怕要擴大範圍了。"
在一旁聽著的三人越聽越是驚心,越聽越沉默。
修仙界每隔五十年,就是正魔兩道間有一次對峙,而每隔百年,就是正魔間一場大戰,其過程之慘烈,常常是屍山血海,連妖獸都要被牽連進來,無數小門派與凡人國度血流成河,散修基本一掃而空,連修仙十大派都要損失相當一部分弟子。
而現在聽來,這所謂"定劫,根本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與算計。
修仙界那些能一路巧取豪奪、謀財算命,修行到高處的老怪們,個個都是人精。到了一定高度後,自然對修行中的一些事心知肚明了。
他們自然也知道為什麼修仙界的靈氣一代比一代稀薄,修仙者對靈氣一向是隻吞不吐的霸道,偏偏一個個又都使盡手段侵占各種修仙資源,好似王八一樣,越活越長。如此一來,哪怕是盛行殺戮的修仙界,人也是隻有越來越多的份,。但是人越多,被消耗的靈氣也就越多,眾人能分到的靈氣也就越少。如此循環,簡直是自取滅亡。
怎麼辦呢?
對於那些自燒殺搶掠一路脫穎而出的修仙者來說,他們的思維模式中弱肉強食就是真理:既然螻蟻分享了他們的靈氣。那麼,讓那些實力不如他們的螻蟻多死一點兒,豈不就是多出了不少靈氣?
在如今的修仙界,所謂正魔之分,已經很模糊了。魔道固然殘忍,正道也稱不上"正"。於是修仙界中的正魔各派老祖聯合起來,以整個修仙界為棋,笑看底下人廝殺。若誰能有能耐把曆次定劫的死去人數算上一算,就會發現:修仙界的真正高層的那些個大派,那些個老怪,無論下麵打得如何拚死拚活,他們終究是得了利益的。
那麼多被無辜牽連滅族的小門派小家族,最後辛辛苦苦千百年的家私累積都去哪兒了?
而正魔兩道大門派固然看似損失極大,然而那些真正的精英弟子,可有多少損傷?
端看大門派戰後休養生息不過五十年,就又橫行開來,就應心中洞明。至於那些覆滅的凡人國度?哦,真抱歉,在修仙界眾人看來,那是不算在傷亡人數裏的。
畢竟修仙者一個法術兩場混戰下去,一個凡人城池就化為煙灰了,誰耐煩去數滅了多少凡人。
在大佬們看來:修仙界人夠多了,靈氣不足,少一些可以踏入仙途的凡人,就是少一些分薄靈氣的對手。
哦?還有那些無辜被滅的大小花草獸類妖精?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借口是萬能的啊。
而留道宗當年所為,則是幾個魔宗的家夥殺紅了眼,竟然不顧十大門派間的"公約",公然對同階多人人下手。因此對留道宗的出手滅了那幾個人,眾人也並無異議。
待這些人分完贓,決定擴大範圍,走,把那些中型門派也都算進去後,他們總離開了山穀,臨走前還特意用神識又掃了一遍。
之所以選在這種各大門派的勢力都粘不著邊的山野僻靜地,就是怕老怪中的哪些人起了下黑手的心思。
因為老怪們其實對彼此是更加垂涎欲滴的。一個元嬰修士死去後可以釋放地元氣,簡直是抵得過一個中型門派所有元嬰以下地修士了。
隻不過這些老怪越是修為精深,就越是怕死,因此都怕拚個魚死網破,也就彼此間約定了勉強不動手。但是若真有機會坑別人一把,他們樂意之至。
李無度幾人現出身形後,宋憐根本沒有心思去想李無度施展了什麼法術才能讓他們避開元嬰老怪們,她哆嗦著唇,半晌,才對李無度說:"他們、他們......"
李無度地神色很平靜,但是眼底似乎有熊熊火焰在燃燒,終於,她說:"吃人。他們是在吃人。那些丹藥靈草已經不夠他們吃了,所以他們又發明了一種變相吃人的方法。"無聲無息,吞噬了修仙界中無數底層的、弱小而無法發出反抗的人。這,難道不是吃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