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也是喜歡二嬸的,喜歡她笑起來的聲音清鈴,打破府內寂靜。此後,日子很是快樂,雖然二叔還是駐守邊疆,但二嬸卻時常陪著我,逗我開心,教我讀書識字,針線女紅。”
我心中歎道,原來娘也曾那麼幸福,隻是我不曾見過。
“再後來二嬸懷孕了,我嚷嚷著,二嬸懷的一定是妹妹。幾月之後,去疾出生,全府的人都歡喜,就隻有我一人悶悶不樂。還一直說二叔偷偷地把妹妹換成了弟弟。”講到這兒,真妃不禁純真笑起。
“不想這麼多年後,我才有了一為妹妹。我十歲時無意見聽見奶媽說起,在宅子裏種上蓮花就會生女娃,我便在院中池塘種滿白蓮。一年後,盛夏陽光燦爛,白蓮開得嬌豔,二嬸說真像餘杭西湖,蓮花開得綿延不絕。”
“在池塘邊的涼亭上,二嬸常為我梳頭,說,真兒頭發生得真好,滑若絲緞,待真兒出嫁之日,定要為真兒綰發。可後來二嬸卻食言了,那天我在上花轎前一直沒盤發,等著二嬸從江南回來為我綰發。”真妃眼神逐漸黯淡。
聞言,我不禁心中酸楚,道:“娘也曾答應扶柳,為扶柳盤發,讓扶柳成為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
真妃一把抱住我,溫柔笑道:“真姐姐為扶柳盤發,讓扶柳成為天下間最漂亮的新娘。”
至午夜,我終是熬不住了,倒在真妃懷中睡著了。
門吱一聲打開,我一向淺眠,也就驚醒了,隻是懶得睜眼,便索性躺著不動。
真妃卻起身低聲道:“扶柳睡著了,莫要吵醒了。”
“都這等緊急時刻了,你還有閑情逸致出宮。皇後之位一定要奪得的,否則上官家日後難以在朝中立足。”聲音低沉冰冷,是爹。
要奪皇後之位?我開始留意,側耳傾聽起來。
“你生有長子,情勢對你非常有利,況且寧妃隻是翰林之女,家中無權無勢。現在你應該多陪伴皇上……”爹的話被真妃打斷,“當初你讓我嫁與他時,他隻不過是你的一枚棋子。如今他當了皇帝,你畏懼了,千方百計的討好與他。權勢,難道就如此重要,我上官家女子世世代代都要為此犧牲。那扶柳,以後呢?”
我突得心跳紊亂,頻率加快。那扶柳,以後呢?
“當時我並未強迫你,是你自願嫁與他,……身為上官家的女子本都應隨時準備為家族犧牲,扶柳,-----亦不例外。上官家三朝大將,是斷不能從我手中衰敗的,你,也必須當上皇後。”爹一如既往的冰冷。
良久,一聲幽歎,“他心中若有我,自會封我為後,倘若無我,亦強求不得。”
第二日,天未亮,真妃就起駕回宮,回到了那個永遠紛爭不斷的深宮庭院。
幾天之後,爹也啟程,帶著哥,駐紮邊疆,大將軍府亦恢複冷清。我的性子耐得住靜,也不覺得寂寞,隻是流蘇受不了碧衫的聒噪,經常拋下我與碧衫,獨自一人到後院習武。
趁著清淨,我也開始研習泓先生留給我的那本書著,泓先生不愧為武鄉侯諸葛亮子孫,所學之博,所識之深,無一不讓我佩服。雖跟泓先生學習兩年,但細細讀來仍有不明之處,每當此時我就會去書房翻書查閱。府內藏書大多為曆朝兵書,與八卦陣法相互印佐,啟發甚多,受益非淺。
有時候,學得累了,也會拉上流蘇和碧衫,換上男裝,在長安城內遊覽。起初碧衫膽子小,極力勸阻我不要出府。但見幾次出門都相安無事,膽子也就漸大了,況且碧衫也是好玩之人,到後來,無聊之時,還會遊說我出府逛逛。
讀書學習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已到年末,我也閱完了泓先生的書著。雖還有些地方尚不明解,但大致上也將這本書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