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3)

得氣氛不對,忙揮手示意那女子退下,陪笑道:“窮鄉僻壤,粗俗之音不堪入耳。夜已深,下官不便打擾,先告退,將軍也好生休息。”說完立即抽身離去,隻留下一廳的寂靜。

那女子剛才所唱為餘杭名曲《蘇堤柳》,是娘生前最愛的江南小調,我以前常聽得娘用吳音軟語唱起。可如今在這除夕團圓之夜忽然聽到此曲,不禁黯然神傷,人已去,空留婉轉腔調。

最終還是爹打破沉默,道:“去疾,以前爹每年除夕都要考你一年所學,記得上次是讓你背誦《離騷》,今年爹就檢驗你十年武學吧。”

話音剛落,哥突得站起,雙拳緊握,臉色泛白,激動吼道:“十年前,娘為什麼會黯然離開,而後鬱鬱而終?”

爹也隨之站起,麵無表情,繞開哥,徑直走到廳外,疾電般抽出門口衛兵的腰間鐵劍,虛晃一個劍花,直指哥道:“你若想知,便打贏我,否則就不配知道。”

哥像是受了重大刺激般,拔出腰間重劍,發瘋似的衝到廳外,旋即擺出劍式。

我與流蘇也趕忙奔到廳外屋簷下,此時,哥與爹早戰成一團,已分辨不清誰是誰了。天空飄下大片大片的雪花,若一簾白幕,兩支長劍泛著清冷的光。在落雪中隻見得兩道銀光忽遠忽近,上下漂移,然後銀光越來越快,似流星,蒼涼夜空就被無數道光線割破,碎碎地鋪滿整個天地。忽地一切都暗了,兩道光束定住,哥的劍身架住了爹的鐵劍。這時,哥與爹周身的雪花被一陣勁風卷起,慢慢地包裹住了爹與哥,待雪要漫過頭時,一聲巨響,雪粒四處飛揚。

哥急速後退,雪地裏劃出兩條深深痕跡,快速地翻轉手腕,將劍插入雪地,終於定住,開始大口的喘氣。

爹冰冷的聲音傳來:“朱泓這十年就教你這點本事?”

哥猛地抬頭大喝一聲,劍尖挑起一層雪,一招追星逐月竟挽得三十餘朵劍花,形成一道劍網,逐漸地擴大,直至把爹包圍。

爹亦大喝道:“好!這才不愧為我上官家的子孫。”同時,爹緊握劍柄,高舉過頂,待哥的劍網近身之時,就徑直地大力劈下,哥的銀色劍網也隨之被裂開一道大口,趁著此時爹側身穿過劍網,立即一抖腕,刺向哥後背,哥亦扭腰轉身橫劍直砍爹手腕,二人又陷於苦戰。

我聽得鐵器相碰的“叮鈴”之聲,問道:“流蘇,誰會贏?”

“將軍內力太強,少爺的劍必折。”

果然,哥的劍已被爹斬斷,爹順勢將劍尖直指哥的喉嚨,冷道:“你何時贏我,我何時告知你原因。”

大將軍府

自大年夜二人雪地激戰之後,爹與哥再沒有起過衝突,隻是二人越發地冷漠,形同陌路。

一路北上,二月初二龍抬頭,一行人便到了京都長安。

通過長安城崇武門後,我便索性把車簾拉上,將這個中國古代最具魅力的大都一覽無餘。與餘杭城一樣的繁華,隻是沒了江南小橋流水的柔情,多了幾分北方的豪氣。

城內的行人們因生長於皇城腳下,而顯得比普通人更多幾分氣勢,眼神裏總閃爍著驕傲的光芒,驕傲於長安的繁華,驕傲於西華的強大。

在飽覽長安的風景後,總算是到了我在長安的家,府邸氣闊,漢階白玉,石獅威嚴,看來我還不隻是一般的官家小姐,我輕笑著抬頭,“敕造大將軍府”,驚得我後退一大步。

原來爹並不是普通將軍,而是西華軍權在握的大將軍啊!

大將軍原為西漢始設的官銜,掌握全國兵馬。漢武時的衛青以及此後的霍光。東漢梁冀都曾為大將軍,他們當時哪個不是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