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李承風的加入,黑衣人漸被逼至外圍,原本緊密的包圍圈,越漸擴大,將嚴沐遠與衛寒煙護在了中間,禁衛軍、嚴雲璃、離越、李承風及還未倒下的江湖漢子,廝殺便更勇猛,哪知,在激戰中,他們竟都忽略了一個人!
彼時,緊挨著山坡而站的,就隻有衛寒煙與嚴沐遠,一道蝙蝠黑影從後方掠過去,立在山頭,朝著下方勾起陰森的冷笑,而後,身子忽然一起,倒掛於半空中,雙掌數秒間,拍出十多掌,剛硬的掌風,將鬆馳的山坡擊毀,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山坡瞬間倒塌——
“煙兒!父皇。”
“煙兒。”
“皇上。”
聞聲回頭,無數道驚喊聲響徹,土方坍塌的太快,嚴沐遠饒是會武功,一旦反應過來就去拽衛寒煙,卻終是慢了一步,背心被土塊砸中,沒來得及搶到衛寒煙的手臂!
衛寒煙失神的大腦,陡然間明朗,求生的本能令她急急的往外奔去,卻沒想到越慌越亂,一腳踩在裙角上,整個身體向前撲去!
“煙兒。”
李承風大喊一聲,飛奔向衛寒煙,卻在即將探到衛寒煙肩膀時,被鳳南天一掌襲來,將他生生的逼退回去,糾纏著他,阻止他去救衛寒煙!
與此同時,嚴雲璃和禁衛軍亦衝了過去,在碎石黃土中,就近拽了嚴沐遠一把,由禁衛軍接住,將嚴沐遠帶出了坍塌地,而後一旋身,趕著代替李承風攬住了衛寒煙跌落的身子,“嘭。”一塊石頭擊中了他的腿彎處,他痛呼一聲,雙腿彎屈,單膝跪在了地上!
“雲璃。”
衛寒煙從劫後餘生的震蕩中反應過來,嘶喊一聲欲回頭,嚴雲璃卻一手穿過她肩上的青絲,將她重重一推,大吼道:“接住她。”
身子失重般的,向前跌去,禁衛軍衝過來四五人,將她牢牢的接住,未及回頭,隻見離越一劍砍死一名黑衣人後,淒厲的喊了一聲,“主子。”便急掠向後方!
“雲璃。”
嚴沐遠悲痛欲絕,加之背心的痛嚴傳來,眼前突然一黑,昏倒在了禁衛軍懷中!
“皇上。”禁衛軍急呼,將嚴沐遠向轎子方向抬去。
“轟。”
山坡完全塌陷,沙土彌漫中,再看不到那張熟悉的臉,聽不到那聲冷冽霸道的嗓音,一胚黃土,將他掩埋,從此,亦再看不到他深沉晦暗的感情……
“主子。”
“安靜王爺。”
一道道的嘶吼,聲震九霄,離越撲在土堆上,腥紅了雙目,有嚴雲璃的近身侍衛,有禁衛軍,有武功高強還未受傷的江湖漢子撲過來,有用劍,有用手,有抄起鐵橇的,皆拚命的往外刨著黃土……
衛寒煙被四名禁衛軍攙扶著,如遭雷擊一般,完全呆滯了神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方土堆,耳中充斥著各種悲鳴之聲……
“師父,求您放過小師妹。”
“孽徒,背叛師門,自身難保,還敢為衛寒煙求情?找死。”
“師父,承風知錯。”
李承風一邊吃力的抵擋著,一邊低姿態的求饒,然而,鳳南天手下卻一刻不留情,他一個招架不住,被拍中一掌,頓時一口鮮血噴出,身子晃了幾晃,鳳南天冷哼一聲,雙指疾出,點了他全身大穴,將他扔在一邊,獰笑道:“你的武功是師父所傳,你以為你的反抗,有用嗎?不自量力。”
一語落,從黑衣人與禁衛軍繼續的混戰中,搜尋到呆傻的衛寒煙,與昏迷倒在轎前的嚴沐遠,鳳南天繼續獰笑著,飛身而起,率先朝著嚴沐遠攻去,此生,他活著的唯一信念,便是替衛雪兒殺了嚴沐遠報仇雪恨!
彼時,禁衛軍已戰死無數,又一大批人撲在土推上,刨土救嚴雲璃,而忽視了嚴沐遠,何況,也沒有多少人能抵擋得住鳳南天出神入化的武功!
是以,在鳳南天幾招將守護嚴沐遠的禁衛軍斃命後,又抬起一掌,欲劈向嚴沐遠的天靈蓋時,旁的人發覺要去相救,已然來不及,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高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極響亮的雕鳴!
鳳南天一楞,與所有人一樣,匆忙抬頭去看,竟見一隻巨大的黑雕馱著一個白胡子老頭兒,從高空中俯衝下來!
與此同時,無數道玄衣身影,以絕佳的輕功飛上山沿,手持長劍無聲無息的殺向黑衣人,這一驚變,令鳳南天大驚,玄衣衛!竟是慕天擎的玄衣衛!
思緒瞬息萬變間,鳳南天立刻劈掌向嚴沐遠,然而,此時反應過來,已然遲了一步,掌還沒劈到,雕背上的玉瀟子已將內力灌於五指,射出了手中的一錠金子,生生的擊中了他的手腕,而後從雕背上一躍過來,將他逼的向一旁連退十幾步,震驚中,亦不顯慌亂的與玉瀟子大戰起來!
有了千名玄衣衛的加入,戰局明顯扭轉,玄衣衛比之禁衛軍,戰鬥力要強過百倍,殘餘的黑衣人,僅一柱香的時間,便屍橫遍野,再無一人活著!
一襲戎裝的嚴離舟,自山路口上來,將戰場粗略的掃視了一番,瞧到那僅剩一方的打鬥,薄唇勾了勾,有玉瀟子對付那黑蝙蝠一般打扮的鳳南天,他大可放心,於是,緩步走向轎子!
“參見太子殿下。”
存活的禁衛軍,拖著受傷的身子,在無比的驚愕中,跪地請安行禮,江湖漢子更是震驚,陸續跟著跪下。
“全部免禮。”嚴離舟蹙眉,擺擺手。
“謝太子殿下。”
“父皇。”
於近前,嚴離舟才看清嚴,嚴沐遠竟也來此,而此刻竟還是陷於昏迷中,玉瀟子騎著大雕先行,他幾日幾夜沒合眼,體力有些不支,是迎後趕來的,是以,此刻不由大驚,將嚴沐遠一把扶坐在懷中,急喚道:“父皇!父皇,兒臣是離舟!父皇您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