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送相公一程(2 / 3)

嚴離舟點點頭,笑道:“我看著你走。”

“不,既是我來送你,該是我看著你出城。”衛寒煙側開一步,眸中湧動著淚光,“相公慢走,一路順風!待你歸來之日,我為你親手擺百花酒慶功。”

“好,我先走。”嚴離舟哽咽了嗓音,轉身跨出一步,又陡然停下步子回頭,將衛寒煙猛的擁入懷中,有滾燙的淚珠滴落在她頸間,從喉嚨裏溢出兩個字,“保重。”

“會的,你也要保重,你、璿璣、師父,你們都要保重。”衛寒煙隱忍的淚水,終於崩潰而流,卻又立刻抬手胡亂的抹去,將嚴離舟的肩膀撐起,強顏歡笑,“走吧,他們都等著你呢。”

“煙兒,再見。”

“再見。”

返身,一躍上馬,大手一揮,原地停站的玄衣衛立刻策馬跟上,朝著衛寒煙拱手,齊聲道:“拜別夫人!夫人保重。”

衛寒煙抱拳,高聲道:“保重。”

城門打開,千餘騎馬徐徐出城,百姓送到此為止,城門外,千馬狂奔而去,激起塵土飛揚!

目送著最後一騎馬奔出視線,再也看不到,直到城門緩緩關閉,百姓散去,衛寒煙仍舊呆呆的立在原地,出神而望。

“夫人,該回去了。”嚴榆自身旁,輕聲提醒道。

“哦。”

嚴初大起。輕應一聲,衛寒煙回身,想要邁動步子,卻發覺雙腳僵硬的厲害,無法移動一步,遂抿唇道:“我走不了了。”

“馬車。”

嚴榆立刻回頭呼喊,車夫快速將車趕至,瑾兒惠兒一左一右扶著衛寒煙,慢慢爬上馬車,嚴榆緊繃著臉,吩咐一聲,馬車急向八王府駛去。

皇宮。

軍機處外,嚴雲璃負手而立,一張俊臉陰沉的駭人,身側立著兩名兵部官員,惶恐的躬身,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二哥。”

嚴離瀾經過此處瞧到,隨口喊了一聲走近,嚴雲璃揮手,兩名官員立刻如臨大赦的退下,瞟一眼嚴離瀾,嚴雲璃冷然道:“有何事。”

“二哥,既然甘心讓出兵權,就算了吧,如今這麼大的爛灘子,老八他當了太子,也是肩負重任。”

“兵權哪裏是我讓出的。”嚴雲璃冷冷的打斷,咬牙道:“兵符還在我手中,我未簽發任何調兵令,方煜顯便擅自出兵,他忠的是父皇,而不是兵符。”

“呃。”嚴離瀾楞下,呆滯了數秒,才找到自己的舌頭,“怎麼竟是這樣?我還以為,以為二哥支持八弟出征呢。”

嚴雲璃瞪他一眼,一拂袖子,大步離開了!

暗沉的夜,霜寒露重,舉目而望,天空黑如大網,似不透一點空隙,壓抑清冷的令人心中膽戰。

一襲戎裝的男子,挽劍而立在軍帳外,望月沉思,墨色的眸子,狹長深邃,俊朗的五官,線條剛硬凜冽,唯有麵容憂傷中,帶著幾抹與氣勢不符的傷痛。

“大師兄,火頭營送宵夜來了,喝點酒暖暖身吧。”路飛揚從帳裏出來,自男子身後,輕聲說道。

蕭若雲未曾回頭,亦未曾立刻答話,而是一動不動的靜立著,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如此,路飛揚有些囧迫的捏緊了雙拳,神色是難言的複雜,一時又不知該說什麼好,隻能閉著嘴巴局促的站在那裏,他與蕭若雲之間,從媚香事件起,便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日從無憂穀歸來,蕭若雲執劍便要殺何玲,他情急之下擋了一劍,甚至跪下懇求,蕭若雲才悲憤的罷手,但從此對他,對何玲,卻冷漠無比,李承風率軍在淮河北部,他率的軍隊剛與蕭若雲的彙合,相處兩天下來,蕭若雲未曾與他說上十句話,原本健談開朗的大師兄,心中已背負上了枷鎖和仇恨,恨何玲,恨他,甚至恨衛寒煙……

良久,蕭若雲突然回身,淡瞟路飛揚一眼,然後緩步邁進了主帳,路飛揚回神,忙跟了進去,小桌上,酒菜已擺好,蕭若雲撩袍坐下,端起麵前的酒,看也不看的一飲而盡,路飛揚忙再為蕭若雲斟滿酒,才要與他幹一杯,他卻又獨自飲下,到第三杯時,路飛揚暗歎一息,跟著端起喝盡。

麼何中上。“大師兄,嚴離舟估計再有三日就與方煜顯會師了,接下來的仗,該怎麼打,大師兄有計劃了嗎。”路飛揚問道。

“你覺得,江南一帶十數座城池,嚴離舟會先打哪一座?若我們分調五萬人去攻打天溯京城,嚴離舟是會回防還是禦敵。”蕭若雲冷然接道。

路飛揚想了想,答道:“天溯京城本身定有防禦,隻是不知這防禦的力量如何?方煜顯擁兵二十萬,又是沙場名將,不可小覷,所以,如果嚴離舟不回防,說明他自信京城固若金湯,那麼就會全力去攻打城池,收複失地,反之,如果他支援京城,便說明京城為空架子,我們便可繼續揮軍北上,直搗黃龍,擒拿嚴沐遠老賊。”

“第二種可能,自然對我們有利,然而,該考慮的是,嚴離舟不支援京城的話,我們當如何攻破帝都。”蕭若雲夾了一筷子菜,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路飛揚一時無良策,思忖稍許道:“在嚴離舟未到達汜州之前,劫殺嚴離舟,有沒有成功的可能。”

“你覺得呢。”蕭若雲反問一句,嘴角向上勾起,看著路飛揚有些嘲弄的道:“據探子回報,嚴離舟手下雖隻帶有千人,卻是慕氏最精英的玄衣衛,你認為我們得派出多少人,才能殺得了嚴離舟。”

“派萬人圍攻,以多勝少,難道沒有勝算嗎。”路飛揚聞言,有些不服氣的道。

蕭若雲冷笑,“派萬人越過汜州躲過方煜顯的眼皮子,你當方煜顯老眼昏花了嗎?那萬人不過是白白送上門,給方煜顯當點心的。”

“呃……那,那要怎麼辦。”路飛揚被駁的無話可說,不由囧迫的扯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