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賊囚犯(1 / 2)

毛無邪怒極,正想動手,那衙役用力一拉鎖鏈,當即摔倒。這時的毛無邪,隻能勉強站起,哪有反抗之力?下一刻,腦袋上被狠狠踢了一腳,神誌迷糊起來,覺得自己似乎被架起,搖搖晃晃走了不知道多久。也許走路活動了氣血,到了城固縣衙,毛無邪氣力居然略微恢複了一些,卻依然頭暈眼光,不知身在何處。

人犯帶到,知縣立即擊鼓升堂,兩排衙役水火棍點地,齊聲呐喊,倒也威風。毛無邪被按倒跪下,昏昏沉沉,腦海裏卻又想起了與師父間的恩恩怨怨,更加迷惘。

“下跪何人?”知縣大人拉長了官腔問道。

毛無邪似聽到了什麼,又似未曾聽到,睜開眼睛看了看,複又閉上。

“大膽賊寇,竟敢當庭藐視本官!來人,給我重重的打!”知縣見毛無邪愛理不理,大失麵子,勃然大怒,扔下兩支火簽,示意先打二十大板再說。

兩個衙役答應一聲,各執毛無邪一條手臂,將之按倒伏地,第三個衙役拿起水火棍,狠狠擊在毛無邪的後臀。兩旁其餘差役,齊聲報數。

幾棍子下來,衣服褲子全綻開,露出了臀肉。冰涼與劇痛交替,讓毛無邪清醒了過來,驚覺自己居然被如此虐待,登時怒火中燒。闖蕩江湖多年,毛無邪何曾丟過這種臉?狂怒之下,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挺腰站起,雙臂一震,兩個衙役倒飛出去,一個撞塌了牆邊放置水火棍的木架,一個則後腦勺碰上了柱子,當場腦漿迸裂而亡。打板子的衙役揮棍要打,卻被毛無邪轉身一拳,先斷碗口粗的水火棍,再擊中他胸前,天知道斷了幾根肋骨。

人犯當庭行凶!眾衙役發一聲喊,作鳥獸散。衙門外圍觀的百姓也炸了窩,紛紛躲避。毛無邪雙手抓住脖子上的鐵鏈,發一聲喊,想運力將之扯斷,無奈此時病體潺弱,哪裏能夠如願?這時,頭腦又開始昏沉,毛無邪情知若再度暈倒,折辱難免,絕望之下,仰天大吼,發泄著滿心的無奈。

凶犯暈厥良久,才有衙役探頭探腦走近,試了試毛無邪的鼻息,向堂上稟報道:“老爺,人犯……人犯暈過去了。”

公案上沒有一個人,但火簽筒卻嘩啦嘩啦響個不停,好半天,知縣才戰戰兢兢從案下伸出頭來,問道:“真……真暈過去啦?來人,給我……下進大牢!本官這就……這就上報州府,請派行刑劊子手,將這賊囚犯當眾處斬!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押下去!”

毛無邪醒來時,發覺自己正被捏著鼻子,將一碗湯藥灌進腹中。那碗藥既辛且鹹,卻並不苦。隻聽有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好啦,灌進去啦!”

“灌進去便沒你的事了!白老兒,你兒子包不會有事!老爺自會早日放他回家。這廝身上還有幾十兩金銀,等會兄弟們分了。這什麼東西?書!扔火裏燒!老子見了書,賭錢就贏不了!娘的,晦氣!”另一個粗豪的聲音說道。

燒了?那本“地靈神功”秘籍竟被燒了?毛無邪欲起身,卻還是動彈不得,原來他躺在監牢裏的柙床上,手足被扣,身上更被鐵鏈重重捆綁,哪裏動得分毫?正自驚疑,忽然腹中一陣絞痛,接著內急起來,欲待叫喊,才發覺嘴巴不知何時被布團堵住了。這時全身上下,隻有眼皮能眨,也弄不出什麼響動讓人知道,忍了又忍,終於忍耐不住,隻聽嘩啦嘩啦連響,腹瀉不止,衣褲上全是稀爛的糞便,囚房裏臭氣熏天,汙穢之極。

“行了,拉出來了!‘成德堂’的白老兒,有些本事,可惜兒子不爭氣,那藥鋪也就開到他這一代了!這一碗巴豆湯下去,就是神仙,也提不起力氣,賊囚犯莫想再行凶!天王老子進了大爺我的牢房,死活都得聽老子的!”聽見腹瀉聲,那粗豪的聲音又打著哈哈說道。

“那還用說,這地方,誰能逃得出莫大哥的五指山?賊寇再凶悍,幾張桑皮紙在口鼻上一封,轉眼就見了閻王!隻是於老爺為何非得叮囑咱們留他一命?”另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諂媚道。想是牢頭手下的小牢子。

“你當牢子都幾年了,還猜不出於老爺的心思?這賊寇在公堂上行凶殺人,嚇得於老爺鑽桌子底下還尿了褲子,十八代祖宗麵子丟個精光。若不當著全城百姓的麵砍了這賊子的腦袋,他怎麼找回這張臉?那死的衙役正好還是他的小舅子,於老爺這陣子,怕是頂著尿壺挨婆娘罵呢,哪能就這麼幹休了?”莫牢頭說罷哈哈大笑,幾個聲音也跟著笑了起來,接著是幹杯喝酒之聲,牢房裏惡臭之極,也難為他們喝得下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