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對後院打鬥充耳不聞,淡淡對陳不凡說道:“這孽徒我親手了結,陳兄為文昌看守,別讓一個人跑了!”也不等回應,拔劍進屋。
毛一海一腳將麵前飯桌踢翻,手中奇形長刀一指文昌,說道:“當初你以劍對師父肉掌,仗了兵器之利,今天,看你能否擋住這口刀!”
文昌瞳孔猛一收縮,動容道:“‘凶佛刀’!難怪如此有恃無恐!這次便讓你用上寶刀,文昌又有何懼?”
“凶佛刀!”毛無邪也是悚然變色。這“凶佛刀”乃是江湖中第一凶刀,傳說鋒利無比,天下神兵莫能匹敵。寶刀多次出沒江湖,對抗者皆成亡魂之外,刀上凶性極烈,帶刀者也往往無法克製,橫死收場。據說打造此刀的巧匠也知凶險,為寶刀配了刀鞘,其上刻言:“刀為凶煞,鞘為祥佛。祥佛袖手,凶煞為禍!”此刀因此得名“凶煞祥佛刀”,“凶佛刀”乃是簡稱。
“凶佛刀”問世其實不久,也就二十多年,卻從未歸過刀鞘。這柄凶刀切金剁玉,吹毛斷發,尋常刀鞘,隻輕輕一抖,便遭刀刃剖開。想以布匹包裹,刀匣放置,也絲毫擋不得刀鋒,旅途中稍有顛簸,便破匣斷布,刀主隻要稍微大意,往往為刀反傷。想以磁石之類物事固定刀身亦無用,此刀不知何物所製,磁石竟不能吸附其上。毛一海為攜刀而歸,不知道擔了多少凶險。
毛一海更不打話,寒光閃處,寶刀已向文昌咽喉抹去。文昌冷笑道:“刀上如此無力,是看不起文昌嗎?”長劍運足力道,後發先至,點在了凶佛刀的護手上,隻等刀勢略緩,下一劍便直刺咽喉。
不料“嚓”的一聲,劍尖竟斷了一截。文昌大吃一驚,身形疾退,避過刀鋒。毛一海麵帶冷笑,寶刀回劈,卻未翻手腕,以刀背斜砍文昌上半身。
以刀背劈人,而用力輕柔,毛一海的刀法確是古怪。但文昌絲毫不敢大意,在這一瞬間,他已看清:“凶佛刀”的刀背竟也如刀刃一般,鋒利異常!刀鋒始端,是個猙獰鬼頭形狀,那對招風大耳,正是寶刀的護手,亦是鋒利無比,文昌的劍尖,便是被這不似護手的護手削斷。尋常單刀,為便於刀鞘咬合,近柄處都是鈍口,這柄凶刀卻依然鋒銳,難怪尋常刀鞘無法使用。就連刀柄末端,也有一截半尺長的利刃,用刀者萬不能舞刀花,否則柄上的利刃必斷其腕!
“好一口凶刀!倒合邪教妖人脾胃!”文昌冷笑聲中,長劍連擊,都點在刀身上,硬生生將寶刀蕩開,運劍疾刺毛一海左眼。毛一海回刀欲架,不想劍至中途,文昌手腕連顫,長劍化作數十點寒星,籠罩了敵手的上三路,無論何處稍露破綻,當即便會中劍,縱然長劍斷了劍尖,在絕世高手內力之下,毛一海豈止皮肉受傷,更會禍及經脈!
毛一海武功造詣也是極高,以刀身擋在眼前,不受劍光擾亂,屏息凝神,聽聲辨形,將數十劍一一擋下。文昌招式一老,毛一海立即側身,刀柄撞向其麵門,柄段利刃直指眉心。一寸短,一寸險,“凶佛刀”近身相搏,威力絲毫不減。文昌的長劍卻已在外門,沒奈何,左手托住了毛一海的手肘,止住來勢。毛一海正要兩人身體相接,立即以內力猛攻。比拚內力原本極為凶險,但李天行門下,懂得“移星換月”心法,可將對手內力卸開,並乘隙攻擊,可說立於不敗之地。
丁大師第一掌即被錢眼開震退,卻毫不驚慌,見敵手下一掌接連襲來,又一次伸手硬接。錢眼開故技重施,又呼喝一聲,另一掌連環相擊。他第一掌本是虛招,將丁大師強猛掌力以“移星換月”心法導至另一手掌,加上自己勁力,威力倍增,硬將丁大師這等掌力高手震開。轉眼連環十數掌,丁大師一退再退,錢眼開大聲喝道:“無邪,還不快走!”
毛無邪別無選擇,一手抱起小稚,正要伸手去拉靠在牆邊嚇呆了的吳素芹,卻聽一聲慘叫,一截劍尖從妻子胸口冒了出來,刺向毛無邪。毛無邪下意識猛退一步,吳素芹已然軟倒在血泊中。
“素芹!”毛無邪大叫,伸手欲扶,“撲哧”一聲,第二劍又從牆上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