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靜珈緩緩回過神,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想見到的他。
不由自主的,她勾起淺淺的笑容,對他綻放她所能給的所有美麗。
不料,這個笑容更加激怒他。
“妳還笑得出來?!”瞿至邦稍稍平撫驚嚇,忍不住的怒氣直衝腦頂,“妳差一點就要沒命,妳竟然還笑得出來?!”
耳朵差點就被吼聾,但是卓靜珈一點也不在意。
他吼,表示他在乎,表示他害怕,表示他氣惱著她那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月光下,她慘白著一張臉,因為冷、因為寒,但是她的一顆心卻好暖和,被他的雙臂擁在懷裏,她感覺再溫暖不過。
兩個人在水裏載浮載沉,隨時一個大浪來,都有可能讓他們滅頂,但卓靜珈卻怡然自得。
她達到她的目的了,讓他來到她身邊,縱使差點就要付出生命作為代價。
但感謝上天,他終究還是她的英雄,將她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
見她還是不改其笑容,瞿至邦真是又氣又怒,卻又無能為力。
見她一張臉蒼白得跟鬼一樣,仿佛在下一刻,她又要昏過去,他實在無法坐視她繼續泡在低溫的海水裏,隻能帶著她往岸上遊去。
飯店裏的人員早已在岸邊準備好毛巾,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去半條命,如果在這裏出人命,影響可大了。
當瞿至邦將虛軟的卓靜珈攔腰抱上岸時,幾個飯店人員一擁而上,替他們披上毛巾,拭去身上的水滴。
瞿至邦腳步未停,直直往飯店大廳裏走去,問清房間號碼之後,直奔進電梯。服務人員也一並進入,準備好鑰匙要替兩人開門。
愈是在緊急的時候,愈覺得電梯走得慢,瞿至邦不停的看著電梯移動,緩慢得有如烏龜在走路,氣得俊臉鐵青。
相較起來,卓靜珈始終不改臉上的淡笑,把頭偎在他的頸間。
縱使她全身濕黏,頭發披在頰側,卻也不改她的優雅,旁人的急切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她自在得像是午後窩在愛人身邊一樣的甜蜜。
好不容易,電梯終於到達該樓層,服務人員急奔而出,先行開門,讓他們可以直接進入屋內。
“先生,要不要請醫生,還是……”服務人員征詢著瞿至邦的意見。
瞿至邦低頭看著卓靜珈的從容自在,除了失溫之外,應該沒有什麼迫切的危險。
“把門帶上就好。”他示意服務人員離開,然後直接往浴室走去。
待服務人員離開,他將她立放在浴室門邊,鐵青的臉瞪著她蒼白的臉,半晌後,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
“快去衝個熱水澡,別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瞿至邦又氣又惱。
“狼狽的人是你吧!”卓靜珈臉上仍是那抹怡然的笑,能看到自己所愛的人為自己著急,她的心裏有說不出的得意。
他一身筆挺的襯衫貼在胸膛上,襯出他有鍛煉過的肌肉,寬闊的肩在身體濕了之後更有看頭。
認真說起來,他一點也不狼狽,簡直迷人到不行。
狼狽的是他的心──他為她飛奔而來,敢愛又不能愛的那顆心。
從來,她就不相信他說的話。
他說,他對她沒有感情,一切錯誤的開始,就在他喝醉酒的那一天。
他吻她,時而溫柔的、纏綿的,時而粗野的、狂暴的……雖然他沒有進一步的親密行為,但是那個吻已經讓她交付一顆真心。
隔天,他說他不記得,可是那個吻已經刻在她的心上。
於是,她開始對他展開追求……
沒錯,一切,是她主動。
是誰說,女人沒有主動追求幸福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