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掏入我胸腔的手幾乎疼痛地我身上的每跟神經都在緊張的叫囂,舂的眼神冰冷無病如同一池冬水,我用力睜了睜眼睛試圖燃起軀體內被封住的靈力做最後一搏,卻被一個清冽的聲音打破我混沌的神經。
“你若再動一分,我便斬他頭顱。”舂的手一滯,我強撐起精神,卻看見卷簾正一手束著滄墨將他甩在地麵上。
滄墨眉間一抹濃黑,明顯便是已被鎖住了天地二脈不得動彈,隻要卷簾稍灌靈力,他便會因天地二脈被衝破而亡。
舂的動作不過一瞬的停滯,卻已慢條斯理的把手從我已鮮血噴薄的胸腔中抽出,修長潔白的手指沾染著滲人的鮮血,有瑩瑩的微光從她握緊的手中滲出。
晚了。
卷簾的臉上是風雨欲來的暴怒之意,常日裏不見波動的臉色此時此刻卻籠罩著極端濃鬱的黑雲,滄墨倒在卷簾的腳下,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危機感,卻隻是帶了幾分憂傷和無奈的凝視了舂半晌,似乎全然沒有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然懸在繩索之上。
元神一從我的胸腔被拔出,我的身軀也仿佛耗盡了幾世的靈力一般頹然不堪,再也沒有力氣能夠支撐著我起來,極端的痛楚使得我隻能平躺在地上,微側著頭顱看著隱然動怒的卷簾。
卷簾上前一步,滄墨眉間那一抹濃黑便擴大一分,滄墨愛惜如命的肌膚瞬間綻開,鮮血在他整個麵龐縱橫流淌。舂不過神色微動,瞥了滄墨一眼便迅速地轉開的實現,臉上也立刻恢複了冰霜般的神色。
滄墨的臉上再無嬉笑或者微末的悲傷,他極為快速的與我對視了一眼,淒慘一笑,便再也不睜開眼睛。
我胸口愈加的疼痛起來,被撕裂的胸口因敞開對著空氣而更加的充斥著涼意。
“琉璃,一切都要結束了。”卷簾似是在發誓一般,神色十分鄭重卻又神聖,手中降魔杖的光芒也比之前更盛。卷簾一向以為慎重,以他重傷之身原本不可能積蓄出如此多的靈力,我知他此時此刻定然是要背水一戰了。
“你說結束就結束,你也未必是太自信了!”舂大嗬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出長鞭便要纏住卷簾的手,那長鞭漆黑堅硬,由數十節鋼蠍之軀構成,動輒便有蟲蛇鳴響之聲。
卷簾眸色微動,腳下塵土一揚,已由先前之處前進數尺一把抓住長鞭之頭,以力借力把舂向後一甩,舂也極為敏銳的揮斥出魔力阻擋住強大的慣性。
而卷簾也趁著此刻迅速移動到我的身邊,一閃身便把我抱起。舂眸色暗沉,以不可抵擋之勢迅速往前一衝,那長鞭便纏住了卷簾的腰身。
“說什麼卷簾大將,卻也不過如此!”舂將長鞭使勁往後一拖,那長鞭驟然緊縮,卷簾暗青色的長衫在長鞭的緊縮下印出了一道血痕。
卷簾騰出一隻手,握住纏著自己腰身的長鞭,幾乎是不顧傷勢就把強大的靈力順著長鞭灌注進去。舂神色一變,那靈力卻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鞭頭,幾乎是在和鞭中的魔力進行著極為殘酷的廝殺,一路裂開數節。
那魔力和靈力廝殺之力瞬然困住舂半晌,還未等她回神,卷簾的降魔杖已在空中旋轉數圈,畫地為牢,靈力為障,卷簾輕輕地把我擱在那圈靈力障中。
“等我,一會便好。”卷簾脫下自己的外衫,覆蓋在我鮮血淋漓的胸前。
“傻瓜,說什麼一會,孽鏡都還沒出現呢。”我無奈的一笑,打過了舂又如何,孽鏡就算缺失了元神也不可小覷,何況舂此刻已拿到了元神,“無妨,孽鏡之處自有人去。”卷簾對著我一笑,溫暖又祥和,可我卻分明看出了他眼中停泊的殺意。
“你打得贏嗎?”我無力地抬起手想幫他揩一楷臉上的鮮血,自我忽然和他斷了聯係,他定然是一路不顧地廝殺了進來,原本俊秀的臉有都寫不好看了。
卷簾握住我的手緩然道:“我用一生的敗仗換這一次的勝仗,老天定不負我。”
“好不容易聽你開次玩笑,但是此時此刻的場景真不適合,後麵那冤家又來了。”
卷簾對著我極為溫柔繾綣地一笑,舂已逼至他身後,他卻如同賞花賞月一般神色閑暇,但不過一個轉身,他卻已瞬然一手掐住舂的脖子,將她逼至幾尺之外,我隻看見舂一瞬極為驚恐地眸子,卻沒看見卷簾的神色。
舂擰了擰自己的眉毛,一手抓住卷簾的肩膀,一個側翻踢試圖把形勢扭轉,卷簾卻似乎早就料到一般,用降魔杖的末端直接把舂的左肩胛骨釘在石壁之上,迅速已手結印,一個卍字印記以佛光封住了舂的左肩。
舂試圖掙紮,卷簾卻已雙眸一閉,狀若無人般開始默念經文。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卷簾雙手結印,在舂想舉起右手反抗時,眸色一動立刻封住了舂的右肩。
“舍利子……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卷簾口中在我聽似毫無用處的經文,卻讓舂幾乎如同在死亡邊緣一般目眥盡裂,雙唇都已被自己咬出了殷紅的鮮血,卻仍舊以一種極為高傲冰冷的眼神看著卷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