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並不是獨自回來的。

我看到他下來的那輛馬車裏探出一個女人的臉,佐助牽起她的手躬身吻了一下,似乎說了一句什麼,然後轉身朝這裏走過來,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那輛馬車還停在原地沒有走。

我站在窗前,僵在那裏。全身的感官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知覺,那頭猛獸重新在我胸中醒來了——隔著幾百裏的距離,在遠離了紛飛炮火的第戎,猝然從我身體裏奔跑而出,仰首咆哮……它踏著黑色火焰震怒地飛奔而下,似乎想用利爪和獠牙撕碎那個女人和馬車,撕碎朝我走過來的那個人……

我的耳朵裏變成一片空白,過了好久,才聽見了自己深深長長的呼吸聲。

那頭猛獸回到了身體裏,再次蟄伏起來。我的右手扶在牆上,呼吸漸次放緩,靜默無聲地想,我已經不需要在意這些了。

我已經找到了屬於我的、讓佐助歸我所有的方式,我已經不用再介意什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婚

我聽見腳步聲在樓下響起,中間頓了一下,然後往這裏過來了……我轉過身去,門在我麵前被打開了。

我甚至能聽見佐助猝不及防地吸冷氣的聲音,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

他站在門口,右手從門把上垂落下來,頓住腳步,好像一下子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該怎麼走進來了。

心頭隱約升起報複的快意。

我說:“晚上好。”

“晚上好。”他低聲回答道。剛才倏然瞪大了注視我的那雙清亮的黑眸,略略地垂了下去,我看到他的睫毛覆在眼瞼之上。

一瞬間我模糊地在心裏想,他要是總是這樣柔順的樣子就好了。可那樣的佐助,就不是佐助了吧?

片刻後他已重新抬起了眼,眼睛裏沉靜得像最幽深的湖泊。

“吉姆,”他略微側頭,朝門後叫了一聲,“你去告訴德·珀蒂夫人,我家裏來了貴客,讓她不用等我去晚宴了。”不等回答他就轉過臉,反手利落地關上了門,朝我走了過來。

“你的胳膊還能恢複原樣,是嗎?”他邊走邊語氣冷靜地問我,目光停在我垂掛著的左臂上。

“嗯。”

“因為你的傷勢你有多久的假期,一個月,還是六周?”

“一個月。”

“一個月……你打算在第戎待多久?”

我深深地看著他,可他並沒有看著我的眼睛,而是專注地凝視著我胸`前的那枚小勳章。“一個月。”我說。

我一一回答了他的問題,這段對話結束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我麵前。

呼吸可聞,一抬手就能觸摸到。

我有三個月沒見他了。我想,他一點也沒有變化,仍然有著讓我心動的魅力。

“我以為,”他終於把目光轉回我臉上,“你的叔父會阻止你參軍。”

“他不太高興,但沒有阻止。”

“他應該阻止你!”佐助的聲音陡然抬高,一下子讓我察覺出了他壓抑著的怒火,“你不是你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嗎?他怎能由著你不聲不響地去送死!”他的黑眸熠熠發光,被怒意點亮。

“那絕不是送死,”我說,“我認為我做的是最光榮的事!就算你無法理解,我也……”

“你的夢想不是內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