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今晚過得怎麼樣?”舞會結束時,叔父醉醺醺地走過來問我,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他怎會不春風得意,人人都說他快和綱手公主結婚了。

“還不錯。”我答道。

“加油吧,小子。”叔父用力拍我的肩。

不知所雲。

“是,是。”我攙著身體搖晃的他往外走,沿路和熟人道別。馬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我扶叔父坐了上去。

一到家我就坐在書桌前開始寫信。我可學不來人們推崇的文雅措辭,塗塗改改了一陣,最後還是自暴自棄地胡亂寫了一通。“近日事務繁忙,未能拜謁府上,甚為愧疚,不勝惶恐。有意於周五晚前往府上致歉,不知可否?”,落款是“您忠實的朋友漩渦鳴人”。

我把這張紙條又看了一遍,折起來,拉鈴叫來了聽差小木葉丸,叫他明天一大早把紙條送去郵局。

第二天傍晚回信就到了,我回家的時候門房將櫻的快信交給我。櫻在信裏語氣委婉地譴責了我,並且“誠摯地盼望著”我的到來。

天知道這裏麵是不是潛藏殺機。

周五傍晚我騎馬去了春野家。雖然我對她有點發怵,櫻其實算是巴黎數得上的美人,春野家又勢力雄厚,她家那充滿東方情調的客廳,一年裏從初春到暮冬,總是坐滿各色優秀的青年人。這間裝飾著日本掛畫和中國瓷瓶的精致房間,從前屬於櫻的母親,現在屬於櫻。

櫻在她女王的客廳裏迎接了我。溫柔得體的微笑,再加上一記捶在我肩上的重拳,足以讓我牢記很久。雖然快疼出眼淚,我還是努力保持著笑容。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宇智波佐助先生。目前在大蛇丸議員那裏擔任助理。”

櫻把原本坐在她身側的人介紹給我。

我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在給櫻寫信的時候,也沒有刻意詢問佐助何時會來她家吃飯。

鹿丸說得沒錯,早晚我會見到他的。

今天的佐助看不出那個嚴謹整潔的小職員的影子了,他穿著鑲邊的晚禮服,扣眼上插一朵帶露的玫瑰花,比貴族還像貴族,周身透著風流倜儻的氣度。

巴黎社交界的腐蝕力好強。可我不得不承認,他美得毋庸置疑。

我握住他伸出來的手。

“很榮幸認識您。”

“很榮幸認識您。”我也說。

又來了新客人,櫻拋下我們去迎接了。

“真巧啊。”佐助在她走後悄聲對我說,眼裏帶著笑意。他的聲音輕得像吐氣。

在春野家客廳銀質燭台曖昧的光線裏,我注視他開闔纖薄漂亮的唇瓣。

我知道他是指那次在小巷合力打趴無賴的偶遇。那時我就可以與他相識了,他用來包紮我傷口的那塊手帕至今還躺在我貼身的口袋裏。繞了一圈,又回到這一點。

我曾經退了一步。要是再退,就太沒有男子漢的氣概了。

“是的,真巧啊。”我說,“那天起,我一直很想再次對您道謝。”

我凝視他,緊接著說:“我可以吻一下你的手嗎?”

我知道自己的眼神裏一定滿是熱切。

不待他回答,我已經捧起了他的手,低頭在他的手背上落下輕柔一吻。

佐助的雙眸漆黑而深邃,似乎有點錯愕,又像是含著鼓勵。

這個時刻,誰也無法令我回頭。

我發現佐助也不是個健談的人,整個晚上他隻是偶爾說幾句話。

倒是櫻特別重視他的意見,人們提起一個什麼話題,她每每扭頭問:“你覺得這件事怎麼樣,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