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他的眼光往外看,天色昏暗,烏雲壓頂,再加上雨勢太大,什麼都朦朦朧朧一片,但我還是看到似乎街邊正停這一輛小灰,打著大燈,豪雨在大燈下變成一束束閃光小匕首直接射到地麵上的感覺。

看到他的車我隻覺得一陣奇怪,這個時候來公司,難道是想跟經理們探討上市的事的?卻聽到身後餘越東說,“行了,估計他是來接你的,祝福的話我就不說了,不過我也提醒你,就算你看不上我弟弟你也絕對不能看上他,你恐怕是不知道秦家在軍方的影響力,丁家還指望著在最後熬成了將軍再光榮退下來呢,不會輕易放手那麼好的兒媳婦而選擇你,大戶人家大多有這種不自由。”

我回頭看他,“你呢?你也如此?”

“啊,我也是。過幾年估計就要開始給我在圈子裡物色相親物件了,家世要好,學歷背景也要好,性子也要好,條件多了去了,反正分配到我這裡估計都是些大戶人家的,要不就是家裡有錢有勢的官家小姐,再不濟也會是個爆發戶吧。誰知道呢?!”他聳聳肩膀,不置可否。

“憑你這看破紅塵的架勢應該去當和尚,當了和尚就不用考慮相親的問題了。”

“嗯,也對,這主意不錯呢,行了,不跟你聊了,記得來參加派對啊,省得他說我沒請你。”

“行,知道了。”回身,卻看到丁染墨舉著一把大黑傘穿過豪雨向樓底信步走來,身形穩健,如同那下的並非豪雨,而隻是惜力小雨罷了,在門口將瞬間就被大雨打濕的傘抖一抖,然後回頭看著我和餘越東,餘越東隻是朝他點點頭笑一個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就手一揚,“行了,你們可快點走吧,別在我麵前,礙事!”

丁染墨笑著點點頭然後重新撐開傘帶著我跑到了車子跟前。等我們都上了車我才發現短短幾步路我的褲子幾乎濕了一半,小腿上都是粘膩貼身的感覺。

“你們聊什麼呢?”雖然是夏日,但這場冷空氣實在是讓氣溫下降得厲害,尤其是被雨水打濕之後,身上更冷了,丁染墨稍微打開了車裡的空調然後發動車子時問。

“沒有,就一些工作上的事。”我答。直覺不想讓他知道餘越東剛才談到的關於秦月靈的話題。“今天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雨下的太大,聽公司裡的人說地鐵都暫時關閉了,所以我就開車過來接你了。反正距離不遠,開車也方便。一會去吃點什麼?”

“怎麼?你要請客?”我就笑著看他。

“好啊,看你想吃龍蝦還是鮑魚,燕窩還是魚翅?!”

“哈哈,我怕我吃了那些個高級東西我這平民化的胃消受不起,咱還是簡單點,去吃泰國菜?”

“也好,雖然是夏天,但今天突然降溫了,吃些辣的也不錯。”他似乎一臉的期待,乾脆在街邊開始尋找泰國菜館。

吃飽飯再出來的時候外頭的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撲麵而來一股潮濕和清新,這場大雨算是把這個城市徹底清洗了一番,我們踩著地上的水找到車,發動車子在滿是街燈的路上跑了起來。-思-兔-在-線-閱-讀-

剛到社區樓下,夏夜裡卻站著兩個人,社區內的路燈不甚明朗,但我還是認出了其中一個:秦月靈。而另外一個,雖然經過了時間的雕琢,但五官輪廓還是當年的那個樣子,那個人正是丁染墨的母親。兩人站在那,出離的憤怒表情將五官扭曲著。

丁染墨下了車,我也趕緊走下來,站得遠些跟他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