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白蘭淚眼婆娑,虛弱地開口,“說話要憑良心,我家夫人瘋了,為了怕她傷到自己,我連雞毛撣子……都收了起來,又哪兒來的棒子?我家夫人不過是……罵了你幾句,說你又老又醜,沒蕭夫人好看,你就……就怒火中燒,對準桌子的方向將她推了下去。”
孫氏嫉妒蕭氏,曾謀害蕭氏滑胎,要是韓珍真的這般咒罵的孫氏,可不就是觸了孫氏的逆鱗?如此,孫氏一怒之下錯手殺了大夫人就不足為奇了。
“你……你這奴婢信口雌黃!”孫氏狠狠地掐了掐白蘭的臉,咬牙切齒道,“韓珍什麼時候這麼罵過我?我又什麼時候對準桌子的方向推她了?”
孫氏已經被氣得喪失了理智,渾然不覺自己在情急之下嚷了大夫人的名諱,這會子,眾人越發感受到孫氏對大夫人的厭惡了。
韓正楠好整以暇地欣賞著眼前的一出好戲,他和蕭氏是丞相府為數不多的知曉真相的人,但他可不會跳出來給孫氏作證。
“夠了,孫萍!你是不是也要被用上一番刑罰才肯承認自己造的孽?”韓丞相的耐心所剩無幾,孫氏是媳婦兒,可有可無,但韓珍是他的女兒,媳婦兒殺死了女兒,叫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還欠定國公府一個交代,你不想被送入京兆府,就拿著休書離開吧。這已經是給了你們孫家天大的麵子!”
休書?孫氏如遭五雷轟頂,耳鳴眼暈,好半天才回過神,丞相府的人要休了她?她哀憐地看向韓正齊:“相公。”
韓正齊緩緩地移開目光,他與孫氏本就不如二房的兩口子那般恩愛,出於丞相府的禮儀教養,他尊重孫氏,可多年來他的妾室無所出,要說孫氏沒從中做點手腳,他根本不信!他對孫氏的耐心早消磨殆盡,休了孫氏,他求之不得。
“祖父!不要休了母親!”韓天軼跪在了孫氏身側,恰好此時韓玲萱跨入廳內,聽到了最後幾句談話,心裏一慌,也隨韓天軼一並跪了下來,“祖父!”
韓丞相冷冷地掃了這兩個不中用的孫兒,語氣寒涼道:“天軼,要不是你同你父親堅持要將你姑姑帶回丞相府,興許她就不會慘遭毒手,說到底,你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韓正齊陡然被點名,腦海裏空白了一瞬,他起身一福:“父親教訓的是。”爾後,冷如寒刃的眸光掃過韓天軼的臉,韓天軼心中一涼,不敢再言。韓天軼無比委屈,當初聽信了桑玥的讒言,以為將姑姑接到丞相府住,桑柔就會時常過來探望,他再借機與桑柔獨處,讓祖父和父親目睹他們情投意合。誰料,桑柔先是被禁足,後是要養傷,好不容易傷好了,可以出府了,她的第一件事不是來探望親生母親,而是去勞什子寺廟上香!一上,還賠了一條命!
韓丞相起身,將哭得幾欲昏厥的羅氏扶起來,對孫氏冷聲道:“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念在你孕育了天軼和玲萱的份上,會分你一份家產,明早,你就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