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桑玥打了簾子進來,語氣裏並無多少驚訝。她今天擺了桑玄夜一道,他不跑來找她的麻煩,那才叫奇怪了。
丁香和茉莉如釋重負,二人齊齊給桑玥行了一禮:“二小姐。”
“你們退下吧。”桑玥對二人打了個手勢,二人退了出去,頓時,房裏隻剩她和桑玄夜。
“玥兒,你去哪兒了?”桑玄夜沉聲問道。
“我去寺裏上香了,這是給大哥求的護身符。”桑玥笑盈盈地攤開手,一個黃色符篆出現在桑玄夜的眼前。
桑玄夜被她這個舉動弄得心頭一軟,剛要伸手去拿,又想起了什麼,好不容易緩和的神色再次暗了下來:“玥兒,你是不是跟慕容拓一起去的?”
桑玥神色淡淡:“大哥問這個做什麼?”
“你大了,就不聽父親和我的話了?”桑玄夜歎了口氣,“玥兒,你冰雪聰明,難道看不出定國公府和攝政王府如今的關係有多僵?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敵人來往?”
桑玥神色一肅:“我們要對付的是攝政王,不是慕容拓。”
“又有什麼關係呢?玥兒!不是攝政王殺了父親,就是父親殺了攝政王,你和慕容拓之間攤上個殺父之仇,還能安安心心地在一起?”
桑玥一直都知道是這樣的局麵,但如今從桑玄夜的口中說出來,卻像給她敲了個警鍾。她按了按眉心,話鋒一轉:“大哥,我一直有個疑惑,為何父親要不遺餘力地幫助靖王?”
桑玄夜目光幽深道:“靖王殿下才是實至名歸的嫡係皇子,本就該由他繼承大統。”
桑玥搖頭:“不,我要的不是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慕容天和攝政王共同執掌朝政,南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我們定國公府為何一定要去打破這種安定的局麵?攝政王的確有治國之能。況且當今聖上也是先皇的兒子!”
“玥兒,你!”桑玄夜像頭一回認識桑玥似的,目光充滿了疑惑,夾雜了一絲排斥,“你難道要為了慕容拓背叛靖王殿下?”
桑玥撣了撣裙擺上若有若無的灰塵:“我實事求是,如果不是父親這層關係,南越的皇帝到底是慕容家的誰,我絲毫不關心,我又不是南越公主,才不要胸懷天下。”
桑玄夜明白了,桑玥是在逼他說出父親效忠靖王的真正理由。他咬咬牙,道:“父親之所以豁出性命幫助靖王殿下,是因為……先皇曾留下兩道遺詔,其中一道就是立慕容耀為帝君。”
桑玥把頭一偏:“那遺詔,在父親的手裏?”
“不錯。”桑玄夜語重心長道,“所以在父親看來,靖王殿下才是名正言順的帝位繼承人。先皇臨死前察覺到了攝政王和太後的端倪,秘密召見了父親,將兩道遺詔交給他。父親在先皇麵前立誓,將窮盡畢生之力輔佐靖王登基。”
“原來如此。”桑玥淡淡應了聲,垂眸,繞著符篆上的流蘇。
“現在你明白我們和攝政王府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善了了吧,趁著南越與大周冷戰,太後無法從大周獲得支持,我們應該盡快地擊敗攝政王,斷了太後和慕容天最大的倚仗。不然,萬一南越和大周重修於好,太後從冷家那兒借來大軍,我們可就真的以卵擊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