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聽說桑玥要來普陀寺上香,於是跟了過來,誰料在寺裏撲了個空,無功而返之際,竟讓他遇到了桑柔。
桑柔抬手睥睨了一眼高空的驕陽,美眸被刺目的陽光戳得微痛,憑心而論,她當然不想繼續在烈日下暴曬,但……與裴浩然同乘一輛馬車,被他人知曉,對名節有損。
上,還是不上?她思慮了片刻,終究還是吃不得苦頭,隨裴浩然上了馬車。
裴家的馬車與定國公府的馬車有所不同,風格有些異域,簡塌上鋪著一層光滑的叫不出名字的軟墊,厚厚的,一坐就凹了進去,柔軟舒適。桑柔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墊子?我孤陋寡聞,從未見過。”
裴浩然親自倒了杯果茶,自密封好的盒子裏取了冰塊放入其中,遞到桑柔的麵前,語氣和善道:“這是皮墊,外麵采用兩層牛皮所製,內塞數層壓製的海綿,透氣性不太良好,用在馬車上卻令人的舟車勞頓顯得舒適許多。”
“海綿又是什麼?”桑柔不禁來了興趣,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頓時暑氣銳減,渾身舒暢。
“海綿是一種西洋人用的類似於棉花的東西。”裴浩然的臉上掛著從容淡定的笑,幽暗深邃的眸極具吸力,令桑柔有些錯不開視線。風兒卷起一片簾角,陽光就那麼透射了進來,照在他濃眉下的一雙翦瞳中,居然滋生了一種奪目勾心的色彩。
“桑小姐。”裴浩然從桑柔的眼神裏讀出了異樣,“桑小姐,你怎麼了?”
桑柔不說話,打翻了茶杯也渾然不覺。她綻放了一抹絕世笑靨,像一株曼珠沙華,絢麗而妖嬈,嫵媚而清新。她的雙頰泛著桃花瓣般的粉紅,柔嫩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她的眼眸如盛滿了醇香的蜜酒,那絲絲目光,甜得令人心醉。
她探出柔若無骨的手,蔥白指尖輕輕劃過裴浩然的唇瓣、眉眼、耳垂……
裴浩然身子一顫,捉住桑柔不安分的手:“桑小姐……”
桑柔的另一隻手卻像條小蛇般滑入了他的衣襟……
麵對這樣的誘惑,能克製自己的恐怕隻有太監!裴浩然的理智漸漸淹沒在桑柔的風情萬種裏,但他仍保持了最後一分理智,他推了推桑柔越來越近的身子,喉頭滑動一下,道:“桑小姐,我們這樣……於理不合……我們……”
桑柔卻是不管,圈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裴浩然的最後一絲理智徹底坍塌,他深吸一口氣,扣住桑柔的頭,把心一橫,開始與她唇舌相依。
車外,豔陽高照;車內,熱火朝天。
是誰,拂落一地衣衫?是誰,流瀉一室溫存?
冰肌玉骨,健碩胸膛,坦誠相見之際,一絲濃鬱的腐臭自桑柔身上傳來,鑽入裴浩然靈敏的嗅覺深處,他就像泛舟湖上、欣賞江南美景時卻突遭船裂,整個人掉進了冰冷的湖中,所有欲望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落在桑柔烏黑腫脹的胸口上,一股極強的惡心感湧上心頭!他拉過衣衫給桑柔披上,聲線裏帶了一絲微弱的顫抖:“桑小姐,我們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