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了一朵繡球花放在手裏把玩,韓玉輕柔地自她手裏拿過繡球花,溫柔地笑道:“傻孩子,這繡球花又名八仙花,好看是好看,亦變化多端,但它氣味難耐,是有毒的。”
“啊?”桑飛燕趕緊將韓玉手裏的繡球花扔在地上,掏出帕子給韓玉擦了手,再給自己擦,“既然有毒,為什麼還要種?”
韓玉隻是笑笑,不接她的話,喃喃道:“正如這府裏,表麵上看起來寧靜祥和,稍有不慎,行事踏錯,可就要惹來滅頂之災了。”
“母親,你說什麼?”桑飛燕聽得不甚清楚,複又問了一遍。
韓玉摸了摸她鬢角的秀發:“沒什麼,我記得你的生日與玥兒的是同一天,再過兩個月,府裏要好生熱鬧一番了。”
桑飛燕親昵地挽著韓玉的手,麵含幾分嬌羞:“聽說二姐姐是大伯最疼愛的女兒,我估摸著到時能沾她不少光。”
韓玉寵溺地握住她的手:“你也是你父親最疼愛的女兒,不比玥兒差。”甚至,老夫人疼桑楚青比疼桑楚沐多,飛燕在府裏的地位絕對會躍至桑玥之上。
“嬸娘,四妹。”
韓玉和桑飛燕循聲側母,隻見桑玥帶著蓮珠閑庭信步而來。她身穿一件白色挑金絲束腰羅裙,腰墜紫色絲絛,雖不如禁步那般大氣,卻別有一番飄逸之感。左側的衣服邊兒裏隱約露出一個紅色香囊,正是韓玉所贈。
“二姐姐。”桑飛燕給桑玥見了個禮。
桑玥給桑飛燕回個半禮:“四妹的身子好些了嗎?久居江南,突然回京,也不知會否水土不服?”
桑飛燕彬彬有禮道:“多謝二姐姐關心,修養了幾日,已無大礙,京城較江南幹燥許多,不過好在我和母親的院子周圍,環境別致,亭台水榭不少,頗為愜意。”
真是個知書達理的妹妹。桑玥微微一笑:“二哥在江南好嗎?”
“還好,二哥在陳家甚少出門,但每月都會到府上與父親一聚。”
韓玉笑著問向桑玥:“玥兒也來賞花?日頭貌似有些毒了,我們去亭子裏避避暑吧。”
桑玥溫婉地推辭道:“不了,嬸娘,我還要去大姐那兒,大姐自解禁以來,我還沒去探望過她。”
桑飛燕低了低頭,遂想起她自回府,還未曾見過這個大姐姐:“母親,我來府上也好些日子了,總該去拜會大姐姐,我隨三姐姐一塊兒去吧。”
韓玉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她如何不知柔兒和玥兒水火不容,要是見麵打起來誤傷了飛燕,相公就該怪罪她了。她和顏悅色道:“如此,我們便一起吧。”她轉頭對侍女詩畫吩咐道:“去院子裏把老夫人賞的荔枝拿來。”
“是,二夫人。”詩畫應下,提起裙子快步離去。
要在以往,老夫人會將新鮮荔枝給桑玥分上一份,自打桑楚青回府,分給桑玥的好東西是越來越少。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慕容拓送來的好吃好玩好喝的東西幾乎堆成小山,貴叔鋪子裏的生意也是越做越火,桑玥如今可是富得流油。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棠梨院一個三等丫鬟的吃穿用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其他院子裏大丫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