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和茉莉朝大缽裏看了看,惡心得差點吐了,卻礙於桑玥的威嚴,愣是不敢露出半分異樣。
桑玥又割了一片肉喂了小慕兒,幽幽冉冉道:“既然是好東西,就賞給對祖母一片忠心的杜娘子吧。”
“好嘞!”蓮珠興奮地端起大缽,笑嗬嗬地、一步一步朝杜娘子走來。
“這玩意兒能去濕,丁香、茉莉,你們幫杜娘子寬衣,讓她好生享受享受。”說著,桑玥將最後一片肉喂了小慕兒,用旁邊的清水淨了手。
杜娘子“噌”地直起身,踢翻木凳,打算開溜。這一大缽東西倒下去,她就算死了身上也沒傷痕!二小姐的心……怎麼這麼毒?
早就守在院口的鍾媽媽一棍子甩在杜娘子腰腹上,將她掀翻在地,丁香和茉莉頓時擒住她的四肢,開始給她“寬衣解帶”。
杜娘子嘶吼道:“你們幹什麼?二小姐!縱然你是主子,也不能對我動用私刑!我不是你院子裏的下人!”
“當著主子的麵兒,竟敢自成‘我’?”丁香拔下發簪,狠狠地刺入她的指尖。所謂十指連心,這一下,痛得杜娘子死去活來,她放開嗓子大叫:“啊——救命啊!救命啊!”
“你叫吧,最好把侍衛也叫來,看看你這浪蕩的樣子!”丁香的金釵又深入一分。
杜娘子趕緊咬牙把痛呼咽下腹中,她的上衣已被剝光,露出枯瘦的身材,蓮珠狡黠地笑著,將大缽舉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要倒了,我要倒了,我要倒了……”
蓮珠的手慢慢地、慢慢地傾斜,杜娘子的一顆心漸漸地、漸漸地提到了嗓子眼,當一滴冰涼的水落在她赤裸的身軀上時,像一支箭矢戳進她的胸膛,還夾雜著內勁震得她五髒六腑幾欲撕裂!她腦海裏最後一弦倏然崩斷:“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二小姐饒了奴婢吧!”
桑玥給蓮珠打了個手勢,蓮珠將大缽端平。桑玥聳聳肩,眉梢輕挑,道:“可我又不想聽了,其實我是念著你的好呢。你送了些熏香給五姨娘,每日又將最貴的海魚給五姨娘,嘖嘖嘖,我感激你都來不及。”
二小姐都知道了?杜娘子如遭雷擊!一句話也說不出。
微風拂過,一片海棠花瓣跌落在桑玥的肩上,她素手輕抬,捏起花瓣放在鼻尖聞了聞。那姿勢,優雅舒柔;那眼神,漠視萬物。仿佛身前的不是殘酷的刑罰,而是一幅清麗的山水畫。
桑玥扭過頭,目光裏似帶了一縷熾熱的日暉,灼得杜娘子渾身疼痛:“好東西光敷在身上有什麼用?瞧杜娘子瘦骨嶙峋的樣子,你們喂幾條給杜娘子補補身子。”
“是!”
丁香一把掐住杜娘子的嘴,蓮珠拿了雙筷子,夾起一個丟進她嘴裏。
杜娘子兩腿一蹬,昏了過去!
桑玥用花瓣拍了拍小慕兒,小慕兒直立去抓,“這點膽子,也敢陷害五姨娘!把她潑醒!”
蓮珠打來一盆清水潑在杜娘子身上,杜娘子從昏迷中醒來,口裏還有個滑滑膩膩的東西,嚇得渾身抽搐,支支吾吾道:“二小姐,您叫奴婢做什麼都行,您饒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