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發一手肩扛著張無敵,張無敵的身上衣服已經是破洞點點,隱約有血跡滲透出來,鐵鷹從頭至尾都之用了一招鷹抓手來應戰他,他卻是逃不出去。
淩守信最先衝進來,想要攙住淩破天,卻被揮手示意走開。
“確定是他麼?”鐵鷹冷聲問道。
袁成的麵容激動無比,不複之前的冷峻神色:“挫骨揚灰了都能認出來,就是他。”
那日用碎玉拳和血刀的身姿,他現下回想起來,身子仍舊是忍不住的悸動,若不是符篆保命,當日他也是死在當時了。
淩霄雙拳上的寒氣消遁下去,心下一動,看樣子是瞞不下去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鐵鷹走上了前去,一雙深邃的鷹目看住了淩霄,語氣淡淡:“找你可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啊。”
淩霄亦是笑笑道:“我就在這兒,隻是你們沒本事取我的性命。”
反正都是要殊死一拚,可不能在言語上就落了下風。
在場的其他人都不是白癡,兩三句對話之間,已經是聽出了淩霄早已和聖火宗有了過節,剛才混戰下被碾壓導致的動搖的心思,又開始轉動起來。
首先發話的是王奉天:“原來你們一直在尋找著這家夥麼?他現在就站在這邊,不如……”
還未等他說完,淩破天的聲音響徹整個營地:“若是想要霄兒的性命,且先問我淩家答不答應,你這外家之人胡插什麼嘴!”
淩守信肥碩的身軀擋在了淩霄的左側,臉上雖然冒著汗,眼神卻是堅定無比:“誰敢動霄兒,先過了我這關!”他心知淩破天都討不到好,他在這幾人的手下,也不是一合之敵,但他依舊護住了站在身後的淩霄。
張無敵也開了口:“聖火宗這幾日砍殺的速率如此之快,恐怕和你的寶貝孫兒脫不了幹係!事到如今,你還是有負隅頑抗的心思嗎!”
他的話語之中,分明帶著已經確定投降的意思。的確,身為家主,竟然是連敵方的年輕高手都抵擋不過,若是老輩高手前來,自己的血脈恐怕都要斷絕了。
連帶著恨意的張家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現狀,苟活,也是活。
絕對的實力,是能碾壓一切反抗的念頭好希望的。
四家短暫的聯盟,已經是有了裂隙。
“嗬嗬嗬,”淩破天朗聲笑了幾聲:“於是你便要當了狗麼,”他將頭轉向了王家家主:“你也是如此吧,嗯?”
王仁明額頭上的青筋爆著,麵色鐵青,從嘴裏硬生生擠出一句話來:“識時務者為俊傑。”
楚問天未發一言。
鐵鷹雙手環胸,看著麵前的一場好戲,三名少年和袁成卻是齊齊看住了淩霄,眼裏有著吞噬的意思。
淩霄捏著拳頭,心下已經是明白,四家已然分裂開了,明麵上王家張家已經投誠,楚家雖未表明,但多半也是這意思了。而作為聖火宗追殺許久的人,哪一家若是擒住了自己上交於聖火宗,作為投誠的彩頭,也算是一件功。
淩家,已經是眾矢之的。
淩破天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當即便喊了出來:“哪條狗若是想屠殺昔日的盟友來獻媚,需問我們淩家上下答不答應!”
話音未落,刷刷刷的幾聲聲響,淩家一共閃出幾道人影,自發齊齊地將淩霄圍在了當中。
九子之長淩守仁,重傷未愈的淩守謙,淩薄雲,淩不為,昔日的玩伴淩海……
讓淩霄有些意外的是淩守智和淩守義也是出現在了外圍,尤其是淩守義站在了外圍,一雙眼赤紅著,他最為得意和寶貝的獨子身死,現下他的心裏具是恨。
淩霄的心下突然之間湧上了一陣暖流,他伸手撫摸上了自己的右臂。
鐵鷹卻是麵色冷峻,突然間拍了幾下手掌,在凝重的氣氛之中頗有一些突兀:“真是一場好戲,且讓我瞧瞧你們的忠心。”
張家家主和王家家主眼神一動,又是從後方的人群之中躍出了數人,和淩家人相對著。
又一場戰鬥又要開啟,在場的其他人都可以聞見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楚家人也是跳出了幾名,站在了楚問天的身側,沒有標明立場,卻隻等著家主發話。
“叔伯們,都請讓開吧。”平地忽然掀起了一陣巨大的風,在淩家的包圍圈中向著四下炸開,淩霄的聲音徹響開來。
站在外圍的淩家人心下一驚,這乍一爆發出來的氣息,已然是遠遠的超過了自己,轉頭看去,不由自主地,他們讓開了一條道來。
淩霄的手中執著一柄血色長刀,拖在地麵緩緩地走出人群,身上的靈氣肆無忌憚地朝著四下裏釋放著,他已經不需要再掩飾自己的強悍了,他的長刀迫切地想飲下麵前之人的鮮血。
到了眾人的身前,淩霄冷眼掃視一圈,笑一聲,悍然將長刀朝著地上一插,幾乎是一字一句地道:“犯淩家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