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變發生以後,葉利欽率先和緊急狀態委員會唱起了對台戲,並在次日起,宣布俄羅斯聯邦實行宵禁政策。所謂的宵禁政策,大體上指“由政府、軍隊機關對平民頒布禁止平民於特定時間外出的命令,一般在戰爭狀態、國內緊急狀態或者戒嚴時期使用。是基於公共安全秩序為由,由立法機構、政府或軍方決定並由軍警具體負責實施的一種憲法行為”。隻有在萬分危急的時候,宵禁政策才擁有施行的空間。看來,蘇聯這個泱泱大國,曆經數十年的風雲巨變之後,的確命不久矣。
至1991年年底,一個曾經令俄羅斯人驕傲的蘇聯,正式化成了曆史塵埃。鐮刀鐵錘的蘇聯國旗在莫斯科克裏姆林宮緩緩落下,取而代之的則是白、藍、紅組成的三色旗,俄羅斯聯邦正式取代蘇聯,成為全世界領土麵積最大的國家。
對於葉利欽來說,成為俄羅斯聯邦第一任總統是幸運的;但對於俄羅斯來說,則意味著曆時69年的令所有俄國人都興奮不已的光輝歲月,從此一去不返。此後的俄羅斯,甚至失去了“俄國”的稱呼資格,取而代之的是聯邦政體,其將再度回到曆史的起點,等待著嶄新的機遇,迎接著更大的挑戰!
一如鄭文陽在《普京傳:他為俄羅斯而生》中所描繪的那樣,葉利欽“就像是一把大掃帚,輕輕一揮,就一下子斷絕了許多人生存的希望”。
隨著政治格局的變化越發微妙,包括情報組織在內的諸多權力建築都在這場劇變中淪為犧牲品。且不論市場的蕭條和教育的疲軟,僅是官員的大批辭職或失業,便令全世界的人都為之捏了一把汗。
很多官員被解聘或主動辭職以後,他們的生存希望僅僅滿足於“夫妻一方的父母所在地”,此時對他們而言,能夠擁有一個棲身之處,也就意味著適應新環境了。
自從東歐劇變、兩德統一以後,目睹柏林牆倒塌的普京,迫於形勢,不得已離開了被他視為第二故鄉的德累斯頓,返回故土,目睹著祖國百廢待興的局麵。國家性質即將發生質變,標誌著國家權力組織的變動已經成為必然。曾經在國土內部享受無限製權力的克格勃似乎也到了光輝生涯的終點。普京敏銳地意識到,隻有果斷脫離克格勃,才能擁有新出路。
這一切,來得真是太快、太突然了。後來柳德米拉回憶說:“八月政變開始時,普京正帶著全家在外地療養,才剛開始習慣環境,突然間叛亂爆發了。”
與那些失去權力的達官顯貴們相比,初回俄羅斯的普京比他們幸運一些。畢竟在距回國三年以前,他就在列寧格勒買了一幢比較大的房子,大得可以容納三代人共同居住。雖然有房子,可遺憾的是普京在回國後的前三個月裏,居然一分錢工資也沒有拿到,及至第三個月月末,家中的積蓄已經差不多被花光。
此刻的普京,經過一番思量,在與大學恩師索布恰克取得聯係以後,馬上飛往故鄉列寧格勒,在情報部門的案頭上擺上了第二份辭呈。而第一份辭呈,早在政變發生的第一天就已經送到了這裏。
那麼,離開克格勃的普京,下一個目標又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