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大弟子?
如果說雲清染為什麼要做這些的話,大概是源於兩人相近的身世吧,他們都一樣因為眼睛的問題被遺棄了,不同的是,九重是看不見,而雲清染是看見得太多了。
“不要……”九重不習慣將自己的容顏暴露在別人的麵前,二十多年來,除了他的師傅,幾乎沒有別人見過他的真實容顏,就連皇上都不知道九重的容貌。
“不要什麼不要啊!我現在又不是在扒你的衣服調戲你,你一副被調戲的模樣做什麼?就你這樣,我還懶得調戲呢!”雲清染扁扁嘴,不屑地說道,在容貌上怎麼看都是世子爺更勝一籌!
“對我來說,就算是摘下麵紗,也一樣看不見外麵的事物,你為什麼非要讓我將麵紗摘下來呢?”九重還在和雲清染拉鋸著,想要從雲清染的手中搶回他的麵紗。
“不一樣!當然不一樣!我問你,你來這世上是幹什麼的?”雲清染心道,這人是修道修瘋了吧,隻知道蒼生蒼生的,連自己都活著的意義都給拋棄了。
“我……”九重答不上來,他打小就跟著自己的師傅,修道,學習,好像人生的軌跡從一開始就被定下來了,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包括他為什麼要這麼執意地讓雲清染出家,包括以後他要對這個皇朝做一些什麼。
但是,這些,是不是他來到這個世上要做的事情,九重不知道怎麼回答。
“靠!修道修道修你妹妹個道啊?你出生了難道就是為了死的?為了死後不下地獄還是怎麼地?人活著就要擁有!擁有物質的精神的,擁有回憶,和擁有自己存在的價值,少扯那些有的沒的,無聊!虛偽!你他娘的人世間走一遭,都沒有人記住你的長相,隻記住國師這個符號,你不覺得你很失敗嗎?”
雲清染覺得自己突然八婆了起來,居然像訓導小孩子一樣訓導起九重來了,好歹他們兩個也算得上的“同病相憐”了。
“你把麵紗還給我。”九重還是很執著地要戴回麵紗。
“誰理你啊!”雲清染才不管九重的抗議,一早就將他的麵紗丟得遠遠地,拉起九重的手,直接將他拽到了大街上。
“你又要幹嘛?”九重不習慣,雖然他看不到,但是他感受得到,自己的手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抓著!
她怎麼可以當街抓著他的手?
雲清染可沒想那麼多,她看男人裸體都當死人看了,拉個手也沒什麼問題吧?再說了,她現在一身男裝,又戴著個麵具,誰認得出來她是女人啊?
“你放開我!”九重想使勁,轉念一想,又不想傷害雲清染。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她怎麼可以這樣不按牌理出牌?
“身為一個男人,你為什麼比女人還要扭捏啊?”雲清染不滿九重的扭捏。
九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今天居然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幾次著了她的道不說,如今還得被她拽來拽去的,好像她是他的姐姐,而他是個犯了錯的小孩。
九重因為看不見,不知道雲清染帶著他去了什麼地方,他隻能憑借著過人的聽力和敏感度來感受周身的事物,“你帶我到哪裏去?”
“你能感覺到現在你的身邊有多少人嗎?”雲清染問。
“二十來個,人在走動,不能很確切。”
他們現在在大街上,周圍的人數分分鍾都在變化。
“他們誰都不認識你。”雲清染陳述了一個事實,誰也沒有見過九重的真麵目,見到一身道袍臉上帶麵紗的男人,身形差不多的就當是國師了,反正也沒有人會大膽到冒充國師的份上。
摘了麵紗,換了俗氣卻華貴的月白色錦服的男子是誰?
“你長著一張臉是讓人來看的,是讓人來區分你和別人的,遮什麼遮啊,莫名其妙的,以後就這樣,沒事別戴麵紗了,裝神弄鬼的。”雲清染碎碎念了幾句。
九重楞了半晌,然後無奈地搖頭,“你這女人蠻橫不講道理,刁蠻任性霸道無恥。”九重在跟蹤了雲清染一天之後得出了自己對雲清染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