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每個人都有秘密(3 / 3)

他像餓極了的嬰兒那樣貪婪地吮吸著那飽脹,細細地品嚐著。女人在他耳邊吐氣說;被他叼在嘴裏的時候,有一種暖烘烘、麻酥酥的感覺。還有他的舌頭,舌舔得她們有點兒受不了,想叫。但他隻是吃奶,像孩子似地貪婪地吃奶,從來不對她們動手動腳的。

純黑的女人,兩隻星光燦爛的眼睛又在大膽地看著他,不像是挑逗,也不像是乞求,倒像是情投意合地欣賞。法生記得自己,那時倒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他慌亂地躲避著女人的目光,像小孩兒在躲避著燃燒的火苗兒。

那個女人的乳汁的味道,應該和她的眼睛一樣熾熱白亮,夾雜著玉般的溫涼,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決絕……

法生不知道失去知覺有多久,好象有一百年。模糊的知覺一點點地增長,四肢一陣巨痛傳遍全身。法生動了一下。腦袋裏飄浮著這樣的想法:“這就是死——這是投胎了。”

一個炭盆一樣暖烘烘的身子坐在了他後的馬紮胡床上,那聲音也是暖暖的,吹得他耳根兒有點兒發癢:“項郎……”

法生睜開眼睛,一群人簇擁著他身後那笑咪9咪看著他的女孩兒。

這擁著毛茸茸雪白狐裘的女人,象是剛剛洗完澡,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浴後的體香,那蓬鬆的頭發鬆散下來,飄落在法生的臉上。法生的臉上癢癢的,心裏也癢癢的。

她是極好看的女子。皮白肉嫩,皓齒紅唇,顧盼生嬌的杏靨桃腮,一雙滴溜亂轉會情會意會說話的大眼睛。說不清為什麼,這雙眼睛讓法生覺得有點兒不舒服,到底是怎麼不舒服,他也說不出來。他總覺得這雙眼睛閃爍著一種光芒,一種挨上去就得魂斷兩截的鋼質的明媚。這光芒令法生一看就想逃的遠遠的,

“月質真相。”他痛苦地悲鳴,這是他最不想在春夢後看見的人。但是她的笑容卻讓他覺得很熨帖,也是暖洋洋的,像是從炭火盆裏蒸騰出來的。

為什麼每當他倒黴時,這女人總會及時在場?

接著,旁邊一個白色的東西鼓起來,傳來一個痛苦的聲音:“哪位祖宗行行好,給我來一腳吧!”這是屈支真樹——至少這一座坐姿的雪雕,傳出的是屈支真樹那熟悉的聲音。

法生坐了起來,在蒼白的晨曦中,離他們不到十五步遠,就是熱氣騰騰的豪華帳落,人們都趴在木柵上,對他們指指點點,還不時大聲哄笑。而且在木柵前還站著他們套著鞍子,拖著韁繩的馬!很顯然,它們離開他們後,就在那木棚裏站了住了,它們和月質真相一齊傾聽了,他們沉痛的懺侮和給自已的悼詞,說不定一起還品味了半天呢。

這是件奇怪荒唐又千真萬確的屁事,他們在暴風雪中絕望到痛哭流涕,而十五步以內,就有一堆挺舒服的帳落。

這時,又幾座聳立的雪堆破裂開來,呼延東也從裏麵鑽出來,他們幾人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地瞪著那些帳篷。他們相對無言,各自氣憤地回想往事。他們的確無話可說,他們就象小醜一樣在這些人麵前痛哭,還他媽的搞了死前懺悔。

人世的語言太平乏了,實在不足以描繪他們此刻的心情。

他們那令人痛苦地荒唐可笑的情形,都落在這些人眼中了?這一切把死裏逃生帶來的狂喜給敗壞了,幾乎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的火氣越來越大,真是看誰都不順眼;對別人生氣,對自己生氣,對一切生氣。

他們氣恨恨地拍掉身上的雪,踏著積雪向馬匹走去,解下馬鞍,跟著哈哈大笑的八部之主進了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