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家中現銀真的不夠,還有同僚可以借。與餘柏林交好的陳磊、李瀟,都不是缺錢的人。一人湊個一二百兩銀子,再加上餘柏林身上本有的銀錢,也該夠了。
隻是餘柏林心中肯定難受不說,之後也是挺大負擔。
許昌閣就等著看餘柏林臉上變色了。
不過餘柏林絲毫不為所動,讓許昌閣十分遺憾,心想那餘柏林究竟是城府夠深,還是真有錢?
陳磊開始還有些擔憂,後突然想到餘柏林舅舅乃是皇商,與海外夷人打交道,且他聽餘柏林曾經說過,舅舅家就剩一獨苗,還是養在餘柏林身邊,想來餘柏林身邊銀子肯定不缺。
李瀟從一開始就沒擔心。他不比陳磊被餘柏林的假象“懵逼”,而是知道餘柏林和德王關係匪淺,比傳聞中更甚。這百香樓的後台是德王,德王都能陪著餘柏林擺攤賣字畫自己假裝護衛了,在德王名下產業吃飯,餘柏林還需要給錢嗎?
餘柏林沒貴人卡,是因為完全不需要吧。
顯然,除了不知道這產業還有餘柏林一部分之外,李瀟全部真相了。
百香樓飯菜為了刻意高大上,全是用精美的瓷碟分餐。比如一盆湯分給一人一小盅,那一盅就是一兩銀子。
餘柏林一邊吃一邊想,這次又給自家帶來多少銀子,心裏十分高興。他最喜歡帶人來這裏吃飯了。
餘柏林這麼好的涵養,讓想要讓餘柏林出醜的許昌閣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樣,心裏很是憋屈。
不過大家倒是吃得暢快。這麼貴的宴席,可真好吃啊。
宴席散去之後,陳磊喝的有些飄,餘柏林親自將陳磊扶上馬車,並準備送陳磊回家。陳磊上馬車之後,眼神立刻變得清明,他問道:“你可知為何許編纂會針對你?”
“大概因為弟子是拚實力爭得名額,他卻是擠下別人名額,還被人得知,受了不少風言風語,心中不滿吧。”餘柏林道,“若沒有我半路殺出,我的名額當是他的。這樣他又能輪值,又不得罪人。所以他倒是把我怨上了。不過怨上了就怨上了,明知我兩將是輪值同僚,還做這種事,這人不足為據。”
“連你缺不缺錢都不知道,想用金錢為難你,的確不足為據。”陳磊開玩笑道,“這次是否破費不少?你舅舅留給你的錢是否夠用?”
餘柏林道:“舅舅恨不得把錢全給我了,哪有不夠用?我隻是平時不大愛鋪張浪費,倒讓人還以為我是當年那貧寒學子了。”
陳磊點點頭,安心不少。
其實陳磊和餘柏林倒是誤會許昌閣了。許昌閣在輪值前故意去撩餘柏林,的確蠢了些,但餘柏林不缺錢這事,還真有許多人不知道。
馮努說是皇商,不如說是皇帝手下直屬的商人,為皇帝辦事,豐富皇帝內閣,並未擺在明麵上。陳磊那是因為也是鐵杆皇黨,且是餘柏林師父,他才知道這事。
雖因獻糧之事,朝臣知道皇帝手下有商人效力,但具體是誰,朝中重臣可能知道,許昌閣家中的確是不知道的。
餘柏林又不愛顯擺,極少出門擺闊,擺闊也是和友人一起,別人自然以為他家境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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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閣這事被何清知道後,何清氣得砸了一個杯子。
何清之前攔餘柏林,就是為了讓許昌閣輪值,為以後重用許昌閣打下基礎。
許昌閣作為翰林很是清貴,文章寫得也不錯,又和何成琥交好,何成琥說了許昌閣不少好話。
巴結何清的人很多,他當然不會親自一一考察,都是層層推薦。何成琥是他兒子,雖然這個兒子自身沒多大本事,比不得他那叛逆的大哥,但感情上和何清是最近的。
當爹的還有一通病,自己好,大兒子好,就覺得小兒子一定也好,隻是不願意做罷了。所以何成琥被他教導長大,眼光肯定也是繼承自他。許家一直對何家鼎力支持,許昌閣能讓何成琥如此推崇,想來的確可堪大用。
雖然攔不住餘柏林,何清還是花了大力氣,甚至被其餘兩位閣老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嘲諷了好幾日,終於將許昌閣也替換進名單。
何清還專門讓人給許昌閣帶話,讓許昌閣好好幹,讓他借此機會交好餘柏林,看能不能把餘柏林拉到自己船上。
結果自己的話帶遲了一天,許昌閣提前就把餘柏林得罪了。
還是用這麼低的手段。
翰林清貴,翰林就算窮,也不會有人覺得這是翰林的汙點。你用錢侮辱人,在文人看來那是你自己上不了台階。
何清默默咽下一口血。許家是豪商,好不容易出了這麼個讀書人,結果還是擺脫不了商人習性。
接到何清的帶話之後,許昌閣拍拍腦門,好像也悟過來,似乎自己做的不太對了。
雖然他憤恨餘柏林搶了他的名額還讓他背了汙名,但餘柏林的老師也是內閣學士啊,以後他入內閣輪值,被他老師穿小鞋了怎麼辦?
於是許昌閣自以為非常聰明的,托人給張嶽帶去了名家字畫一副。
張嶽:……
何清:媽的智障!
張嶽默然無語的收下了字畫。不收白不收。
許昌閣以為張嶽這是表明不會跟他計較了,很高興的就把此事揭過了。
餘柏林:……
何清:媽的智障!
何清準備換人支持了,之前的心血就當喂了狗了。
可見何清決斷力和判斷力,還是很有閣老水準的,隻是之前被眼屎糊了眼睛。
而餘柏林,他雖然並不會因為酒樓那件事就對許昌閣報複為難什麼的,但他對許昌閣一係列行為真是很無語。
要是一個心胸狹隘的,肯定記恨上許昌閣了吧。這人也頗不會做人。
餘柏林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許昌閣這種小蝦米他正眼都沒打算給人家,也懶得花心思對付。但許昌閣一係列行為,讓他在翰林院同僚心目中印象跌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