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咒(2 / 2)

爺爺很快拿著我撿來的木偶進來,拔掉縫衣針將其用力一擰,木偶一分兩半,夾心處有一張紅紙,上麵寫著我的生辰八字。

“果然如此,這人是不想讓我善終了!”

爺爺冷哼一聲,讓我爸媽出去,點燃案台上的蠟燭紫香,盤膝坐在地上開始念念有詞。

我聽得不是很懂,可每次爺爺念叨的頻繁時,我的關節就有種斷裂的疼,而且脖子也像是被人掐住,呼吸困難。

每當他念叨的緩慢,這種感覺又消失無蹤。

足足有半個鍾頭,爺爺突然身子一顫,張嘴便噴出一口鮮血,躺在地上。

我想要攙扶他,爺爺伸手讓我就坐在這裏,虛弱爬起身,也沒有擦掉鮮血,突然就舉起香爐砸的四分五裂,咬破手指舉過頭頂,盯著楊筠鬆畫像怒聲罵了起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今日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以後新仇舊恨一起算。我大孫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定狗血澆身,熱油炸骨!”

爺爺的表情猙獰,我嚇得是坐立不安,這句話重複了兩遍,一縷晴天霹靂在天空炸響,緊接著,我身上那刺骨的疼痛竟在瞬間消失無蹤。

那天,院門前的杏樹被炸雷劈中,一夜間枯死,爺爺也老了很多,白發如霜。

此後,爺爺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他趕時間般,隻要我放學回家,他便會將畢生所學的風水相術教給我。我的悟性很高,不負所望,在兩個月便將爺爺的看家本事學了精光。

那天晚上,爺爺進了我的房間,虛弱無比坐在床邊,叮囑道:“修然,你自出生便是景家的希望,有人想要滅了景家,在你身上下了厭勝。那天鬥法,爺爺技不如人,最後不得不動用借命之法血誓三聲,讓祖師爺重創施術者,但卻破了誓,忤逆了祖師爺。”

“爺爺……”

爺爺搖頭打斷我的話,咳了口血:“我大限已到,我入土三天後,你刨開墳頭東南角,裏麵有我留給你的東西。”

“爺爺,你不會有事的。”我嚇得手足無措,想要喊我爸過來,可卻被爺爺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景家,可就交給你了,記住我的話了嗎?”

我連連點頭,一個勁兒的說著記住了。

爺爺笑了起來,從口袋摸出三枚銅錢,連起三卦,叮囑我了三件事情。

第一,他死後,我不能出麵,不能流一滴淚,下葬那天,我必須留在房間,不能送埋。

第二,十年後不管我學業如何,必須在陰氣強烈的地方躲三年,不要調查他的死因,遇到姓方之人能躲多遠躲多遠,不要說一句話,甚至連眼神都不能接觸。

第三,不能貿然動用所學之術,第一樁生意必須由姓林的人來請。

爺爺說完,厲聲問我有沒有記住,在我哆嗦點頭下,他老人家這才心滿意足走出了房間。

當天晚上,風雨交織,我家院門外不知道聚集了多少野狗,整整哀鳴了一宿。

第二天我還沒起床,我爸那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將我給吵醒。

我穿衣起來,這才知道,爺爺穿著壽衣吊死在了門口的杏樹上,那棵被炸雷劈死的杏樹,冒出了一顆新芽。

爺爺三聲血誓逼的楊筠鬆出手,也結了業債,老木逢春時,便是他老人家的死期。

按照爺爺的叮囑,從入殮到下葬,這期間我一直都在房間內,聽著外麵的嚎啕大哭,想到爺爺在世時的樣子,眼淚控製不住的要落下,又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爺爺下葬三天後,我獨自來到墳頭,來到東南角挖地半尺,裏麵埋著一隻被紅布包裹的木盒。

木盒裏放著一把爺爺看風水時攜帶的打神軟鞭,打神鞭下壓著一本線裝本《青囊屍經》。

十年寒窗,我並未給任何人看過風水,一有閑暇時間,我就會研究爺爺留下的《青囊屍經》,練習他老人家傳授於我的風水相術。

大四那年,我剛好二十二歲,按照爺爺的叮囑,我畢業後應該找一個陰氣頗重的地方躲著。

這種地方無非就隻有三個,醫院,殯儀館和亂葬崗。

我大學學的是土木工程,和醫院不對口,亂葬崗又不同於陵園,最後隻能將目光鎖定殯儀館。

正巧,郊外有家私人殯儀館招停屍房看守,月薪八千,包吃包住,對於我來說是不二選擇,當即就撥打了電話,讓我第二天去麵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