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咒(1 / 2)

我出生那天,群鴉蔽日,數以百計的烏鴉盤旋在院子上空,將白天籠罩的如同黑夜。

烏鴉自古便被稱之為報喪鳥,偏巧不巧,在我出生當天全都盤旋在我家院子上空,發出刺耳難聽的叫聲。

我爺爺一輩子在縱橫風水界,雖不起卦,僅看風水超度陰靈,卻也在這一行留下了一筆。

爺爺看到此景後掐指一算,非但不急,反而一臉激動:“我十五歲扛起景家大旗,如今已有三十八載,當年年少輕狂,打散了不少怨靈。今日我大孫子出世,天現異象,連老天都在妒忌我們景家出了個百年難遇的英才,齊整怨靈,想以此逼我退出風水界啊!”

就這樣,我爺爺跪在堂中風水祖師爺楊筠鬆像前,燃起一張黃紙,上至天庭下通九幽,從此不再過問風水相術。

說來也奇怪,院子上空那些飛來飛去的烏鴉在爺爺金盆洗手之後,竟四下散去,消失的幹幹淨淨,連根鳥毛都沒有落下來。

自此以後,爺爺便不再動用風水相術,但凡有人臨門想請爺爺看看風水,也都被爺爺閉門不見,讓我爸替景家出頭。

可我爸對風水之術並無任何興趣,一來二去,我們家曾經的門庭若市很快變成了門可羅雀。

這期間,有人高興,有人難過。

高興的是那些渾水摸魚的風水先生,難過的則是真正遇到風水問題的人。

我曾親眼看到一家老小在我們家院中足足跪了三天三夜,請求爺爺可以再次出山,甚至有人不惜傾家蕩產,以死相逼,但都被爺爺拒之門外。

看著一個個家庭支離破碎,我一度覺得爺爺鐵石心腸,不通世事。

每當那些人哭哭啼啼離開之後,爺爺都蹲在我身前:“修然,爺爺也想幫他們,可生死有輪回,天命有定數,你是景家的希望,是唯一可以扛起景家大旗的人,爺爺若是忤逆了承諾,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我那時年少,並不知道爺爺為了我,不惜讓所有人戳著他的脊梁骨。

十二歲那年,我放學獨自回家,看到馬路中央躺著一隻巴掌大的木偶。

其他人好像沒有看到一樣,直徑走過,我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就撿了起來,還藏進了書包帶回了家。

晚上我做完作業,便拿出了那隻木偶把玩起來。

這隻木偶是個男孩的樣子,有鼻子有眼,雕刻的惟妙惟肖,可我總是感覺,這木偶和我倒是有幾分神似。

更為古怪的是,木偶雙臂雙腳和胸膛,都有一個貫穿身體的針眼。

我覺得好玩,便翻箱倒櫃找到了幾根縫衣針對準這幾個針眼就刺了進去。

玩了一會兒見也沒有什麼意思,就隨手扔進了抽屜裏。

第二天清晨我準備上學,剛走出房門我就感覺四肢無力,關節處有股針紮一樣的疼。特別是胸口一陣一陣的巨疼,讓我直冒冷汗。

起初我也沒當回事,以為昨晚沒有休息好,可打開院門準備出去,猛地心髒一抽,我再也控製不住,‘哇’了一聲就吐了口鮮血。

正在刷牙洗漱的我爸驚呼一聲就衝來,我爺爺被驚動後見我這個樣子,讓我爸閃開就捏住我的胳膊肘和膝蓋,上麵分別出現了四個非常清晰的紅點。

爺爺歎了一聲‘壞了’,讓我爸趕緊脫了我的衣服,在我心口處,同樣有一個紅點。而這刺骨的疼痛,全都是從紅點處輻射全身。

“厭勝!”爺爺眉頭皺了起來。

“爸,修然他……”

爺爺一臉愁容,揮手打斷我爸的說辭,遇事不驚說:“那人終究還是來了,修然絕對不能出事,不然景家就亡了!”

“我去附近找找,施術者應該就在附近。”

“不用。”爺爺攔住我爸,眯著眼掐指很久,凝視我問:“這兩天你有沒有碰到什麼東西?”

性命攸關的時刻,我不敢胡亂撒謊,將木偶的事情說了個幹淨。

爺爺一直都處事不驚的麵色瞬間難看,一個趔趄後退兩步:“施術者是他人還好處理,可施術者是修然,自己害自己,對方不但要逼我出手,而且還要逼我鬥法!”

“爸,可是你已經……”

“別說了,扶孩子去我房間,今天就算是拚了我這條老命,我也要把我的大孫子從鬼門關拉回來!”

我被我爸抱進爺爺房間,端端正正坐在靠牆的案台邊,在牆上貼著麵風水祖師爺楊筠鬆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