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不肯服輸,暴喝一聲,胸膛一鼓,硬生生從腹下那粒小金丹中提了一縷煞氣上來,亦是張口一吐噴了出去。
他這團煞氣騰如烈火,紅似煙霞,聲勢上倒是絲毫不弱,與那紫色煙氣一撞,兩氣卷在一處,劈啪亂響,轟發出如雷之音,鬥了片刻,這兩團攪亂在一處的煙雲便各自散去,竟是不分勝負。
紫眉道人原本見郭烈修為不及自己,是以適才並未用上全力,隻是想將其逼開,哪想到郭烈非但不閃不避,竟還擋住了自己的煞氣,眼前不禁一亮,縱身一躍,從雲頭上下來,直往郭烈衝去,行動間把肩膀一震,頂上猛然現出一團形如傘蓋的紫色煙雲,蓋頂上托了一道伸縮不定的白色劍光,發出陣陣金銳之氣,似是隨時可能飛出斬人。
他大聲道:“對麵來人,報上名來。”
郭烈大笑一聲,道:“我乃你家郭烈郭爺爺。”
“郭烈?”
紫眉道人雖是第一來到東海之上,但也聽自己義父蕭穆歲依稀提過這個名字,仔細回想了一遍,便憶起這人乃是陶真宏的大弟子,心中不由一緊。
他已知自己義父來到東海之上,是要應那幾位同道之約一起圍攻陶真宏,難道是這人得到了消息,提前殺上門來了麼?
一想到這裏,他渾身冷汗直冒。
這陶真宏乃是元嬰三重修士,東海二十多未嚐一敗,若是來到這裏,據聞這幾年內極有可能成就洞天真人,若是此人來此,便是蕭穆歲也唯有退避一途,因此紫眉道人也不敢莽撞行事,謹慎道:“原來是郭道長,你來此何為?”
郭烈不耐道:“我來此是找盧俊柏和盧媚娘姐弟了解恩怨,你速速喚他們出來見我。”
紫眉道人聞言,心中一定,暗想不是來找自家便是最好,隻是此刻也不知這人有無同伴在側,眼下自己孤身一人,倒是不能魯莽。
郭烈正是要利用他的忌憚之心,此時見他不動,知道對方上當,哪裏還肯留手,把手一揮,身後騰起一片光幕,把天鶴飛虎一起放出,兩道玄光,與那碧鱗大蟒一道齊往陶真宏夾攻而去,
紫眉道人冷哂一聲,雖然他忌憚陶真宏,但卻並不懼怕郭烈,手中法訣一掐,頂門上那口飛劍一轉,須臾間連閃了三閃,便將這三條精魄所化的妖靈輕易斬在劍下,隨後又道了聲,“去!”
這口飛劍又是一轉,往郭烈頭上削去。
郭烈見狀也是一驚,本想躲避,隻是這劍光來得太急,忙把光幕一抖,把玄龜精魄放出,護持周身,這劍光往上一斬,竟然將這團玄光龜甲劈碎,這劍光也被阻了一阻,在半空中一旋,複又往郭烈頭頂削去。
郭烈知道不妙,這紫眉道人看似招數簡單,然而他隻一接觸下就知道,這人修煉的也是玄門正宗心法,境界修為又在他之上,實在不能正麵硬抗,於是一邊又將精魄妖靈幻化出來與之纏鬥,又一邊後退,將其往張衍等人事先布置好的埋伏之地引去。
下方樹木掩映之中,張衍等幾人正躲藏其中,他忽然對盧俊柏說道:“當日曾見道友用銅鏡攝人,不知此物是何寶貝?”
盧俊柏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此鏡名為‘障中迷’,能攝十丈之內所有活物,隻消照中頭顱軀幹,被會陷入其中,可若被鏡光照者修為高過我,那便沒有作用了。”
張衍又問道:“可能攝得了那紫眉毛?”
盧俊柏認真細想,有點不確定道:“這紫眉毛的修為與我在伯仲之間,若是沒有那枚玉環法寶護身,我倒是可以試上一試。”
張衍微笑道:“那紫眉毛的法寶便交予我來應付,他一旦露出破綻,兩位道友可一齊出手,事涉盧妖王性命,若是不能擒捉,便需痛下殺手,免得再生變數。”
盧俊柏聽了,凜然點頭。
張衍又看向君悅妖王,道:“荊妖王,我等之中,以你修為最高,能否救出盧妖王,就看你能否牽製那紫眉毛了。”,
君悅妖王臻首輕點,小聲說道:“盧師姐向來照顧奴家,自應全力以赴。”
張衍點了點頭,見郭烈把那紫眉道人已經引了過來,便又小聲交代了一句,運轉真形逍遙法,將身形悄然匿去,駕了清氣去了半空,隱藏在雲霧之中,尋覓時機隨時準備出手。
此時君悅妖王見兩人已經到了頭頂之上,便叱喝一聲,道:“郭師兄,我來助你!”
紫眉道人愕然看去,隻見側下方殺來一名銀甲紅紗的女子,他也知道陶真宏門下有一女弟子名為王英芳,乃是妖修出身,此時見了君悅妖王,便錯以為是此女。
他當下便覺不妙,不再關注郭烈,而是召回那口飛劍,在空中一轉,往君悅妖王麵上斬去。
君悅妖王嬌叱一聲,把手中長槍一抖,槍尖準確無誤點在飛劍之上,隻聞“當”的一聲,便震開了劍光。
隻是得了這個空隙,紫眉道人立刻退開幾步,與兩人距離,從袖中拿了一隻玉環出來往頭上一祭。
這玉環如碗口大,雕龍紋飾,首尾相吞,一到空中,便有一道白光撒下。
眼見就要將紫眉道人護在其中,早已躲在一邊的張衍看準時機,心念一催,一點青光從他眉心祖竅裏飛出,依稀能辨得是一快玲瓏小巧的玉牌,往那玉環上一鎮,霎時就將這玉環定在空中,靈氣不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