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1 / 2)

這處礁石離此百餘裏,形如魚脊,lu出海麵一截,極為辨認,他將龍國大舟往這上空一懸,便自入定去了。

忽忽半月時間而過。

這一日,天上有一白一紅兩道遁光向此處飛來,還未到得海舟之上。便被張衍察覺,招呼了郭烈一聲,一起走了出來。

盧俊柏在遁光之上往下望去,原本他對張衍還心存疑慮。如今那郭烈撇開膀子如鐵塔一般站在那裏,兩人之前也曾在海上見過一麵,是以認得,頓時放下心來,喝了一聲,遁光如一道白煙般往下垂落。

而他另一側。那道紅芒降下時卻輕輕巧巧往甲板上一立,無聲無息lu出一個明豔女子來。

這女子櫻口瓊鼻,姿容端秀,頭上也不見什麼金釵珠飾,長發隻以繡帕束起,任其直垂腳跟。身上是一套亮銀襖甲袍,內襯紅紗。外罩霞帔,纖腰收束,足蹬軟雲靴,手中持有一杆銀槍,槍纓殷紅如血。

盧俊柏忙向張衍二人引見道:“張道友,郭道友,這位是君悅妖王荊妙君。”

張衍含笑拱手,道:“在下張衍,見過荊妖王了。”

荊妙君清澈如水的美目看過來,郭烈身上隻是略一停頓,便掃了過去,卻在張衍麵上停留了片刻,見張衍也自看過來時,她卻慌忙移開了目光,兩腮微紅,含羞帶怯的一個萬福,道:“見過道友,奴家有禮了。”

郭烈有些不耐,道:“人既齊了,何時動身?”

荊妙君本想與郭烈打招呼,見他嗓門極大,似乎受了驚嚇,捂著鼓鼓的xiong口往後退了一步。

張衍撇了一眼,卻並未因這君悅妖王的動作而小看對方,能在東海之上成為一地妖王,又豈會如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笑著說道:“郭道友稍安勿躁,這就啟程,這海舟地方甚大,幾位道友可自擇一處靜室暫居。”

言罷,他徑自回到了主閣中,拿起牌符驅動海舟,一路撐開風浪,往鷺島而去此次行程倒是風平浪靜,過了十數日後,一座滿山綠樹花草環繞,百鳥齊鳴的的島嶼便遠遠出現在視界中。

海舟體量過大,如果再向前去,難免會被對方察知,因此遠遠停了下來。

盧俊柏熟悉地頭,先化作一道白煙先去了島上查探,不出半個時辰,他便回轉,冷笑道:“原來十日前這蕭翰與他伯父蕭穆歲已離了鷺島,往東南去了,想是已等不及取四候水,如今島上隻剩下那紫眉毛了一人了,正是我等動手的好時機,諸位請跟我來。”

由盧俊柏帶路,四人駕起遁光從海中潛去,順利來到這鷺島側麵,小心繞開禁製,往後山而行。

這鷺島之上有無數翩翩靈鳥飛舞,內島之中一條清溪,圍繞著一處山崖,其上有一奇險洞府,外有藤蘿垂掛,以作簾幕,正是那盧媚娘的洞府,若不是盧俊柏指點,想要尋找也是極難。

來到後山之後,盧俊柏帶著三人進入了一處隱秘山坳,他小心看了眼四周,隨後指著一處藤蔓遮蔽的洞xué低聲說道:“此處有一條密道從後山通向家姐靜室,當日就是為了防備有內jiān作祟占了洞府,是以並未設有禁製,除了家姐和我之外,並無一人知曉。”

盧俊柏雖然現在大方說出,但心中卻在想,“此次救出盧媚娘後,他定當將這密道封死。”

郭烈正待搶身下去,張衍卻伸手一攔,道:“慢,我等四人齊下未免太過危險,在下有隱匿身形之法,願意入內查看,弄清楚她是否受製,再做對策不遲。”

盧俊柏想了想,讚同道:“此法妥當。”

張衍上前一步,頂上現出玄光一閃,往下一落便刷開這不知生長了多少年月的堅韌老藤,俯身入了洞xué。

這洞內倒是寬敞的很。他身下有雲霧托懸。足不沾地往前行去,有三轉兩轉之後,眼前出現一座青玉屏風,繞到背後,卻見有一塊光滑青石阻路。

似這等東西,原本隻消玄光一刷便能破入,但是張衍仔細盤算了一下,此時他已到了山腹深處。已經極為接近盧媚娘的洞府,若是動靜稍大,引起上方那紫眉道人的察覺,那便得不償失了。

他上前輕輕一搭手,發現居然感覺推之不動,目光一凝,腹內由“參神契”練出的那團精氣陡然一漲,力氣霎時倍增,扒著這青石稍稍晃了晃,一彎腰。手往低下一抄,將其輕輕托起,再其無聲無息地放了在一邊。

此時他麵前出了一條灰sè板石鋪就的巷道,信步往裏走去。沒多久便到了盡頭,抬頭一看,上方出現了一處玉蓋板,想必此處就是通往盧媚娘內室的入口。

他到了下方,伸手一搭,隻是手指輕觸。還未有所動作,卻聽傳來上麵一把柔婉的聲音說道:“下麵可是俊柏麼?”

張衍動作稍頓,雙目一閃,道:“可是盧妖王,在下張衍,受盧道友之托而來。”

那聲音驚喜道:“可是正亭信中所言的溟滄派張道友?”

“正是在下。”張衍沉聲道:“盧妖王,此間我不宜久留。我長話短說,你身上可曾被做了手腳?”

盧媚娘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一歎,道:“我被蕭穆歲用符籙貼住頂門,又被他用禁法金釘定住了金丹,連靜室之門也被雲陽金鎖鎖住,且那紫眉兒手中還有一塊禁製牌符,若是他念動口訣,金釘落下,我一身修為登時付諸流水,如今已是萬難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