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戾一聽這話,心疼的不行,暗道“臉麵算個屁!”於是應了下來。
第二日,清河公主的鸞駕帶著諸葛果前往五雲郡,同行之人包括閔女史和歡兒,鳳衛暗中保護在車隊旁。
清河公主與諸葛戾親自送諸葛果出城,
諸葛果仿佛知道要離開父母,目不轉睛的看著清河公主和諸葛戾,可他哭不出來,隻能不住的掉眼淚。
諸葛戾眼眶紅了,道:“小子!等你好了,爹親自接你回來!”清河公主俯身親了親兒子,低聲道:“好孩子,娘最喜歡你了。”
閔女史在一旁,雙眼通紅。
清河公主站直了身,對閔女史道:“替我向表哥嫂子問安。”
閔女史跪地叩頭:“公主早些來接殿下呀。”
清河公主含笑點頭:“好。”
鸞駕篤篤篤的走了,閔女史抱著諸葛果,坐在車裏,鸞駕走了幾百米,她忍不住掀開車簾子去看清河公主,隻見她鳳冠霞帔,端莊貴氣,臉上漾著溫柔的笑意。
這個笑意從此鐫刻在閔女史的腦海裏,直到她生命的盡頭。
且說清河公主送走了諸葛果,又在內宮等了十幾天,終於等到閔女史的飛鴿傳書,上麵隻有一句話:“荔枝香舞態婆娑,天子無愁,樂事如何?”
這是前朝小山先生的散曲原話,也是清河公主與她商議的暗號,意思是一切順利。
倘若按照商議的內容,她此刻便該借著看望孩子的名義前往五雲,然後再不折返。
但,她不打算走了。
她將三思匣放在妝台上,盛裝打扮,等諸葛戾前來。
他每晚都來。
月上中天,諸葛戾搖搖晃晃的回了宸宮,他是有自己的寢宮的,可如今卻將這宸宮當做起居之處。
跨進門檻,他聞見淡淡的桃花香氣。
如今已是早春時節,桃花開放,宮女每日折了一些,放在宸宮裏,他覺得這是世間最美好的香氣。
進了起居的內室,他看見她一身金絲繡彩鳳留仙裙,眉目間波光流轉,妝容精致,如天女下降,神妃仙子。
諸葛戾看呆了,愣愣的走過去,傻笑:“你可真俊……”
清河公主柔柔一笑,道:“你這話還對不少人說過罷。”
諸葛戾忙賭咒發誓:“真就對你說過!若有一句假話,天打雷……”
清河公主抬手捂著他的嘴,笑道:“好端端的,說這些不好聽的作甚。”
諸葛戾覺得她的小手冰涼,忙握住,捂著:“怎這般涼,定是燒地龍的奴才偷懶。”
清河公主嬌聲道:“我素來體寒,須熱熱的喝些酒才好。”
諸葛戾忙四處張望,見房內小桌上擺了精致的酒席,於是拉著清河公主走過去,倒了一杯酒,將她摟在懷裏,又將酒杯放在她唇邊。
她飲了半杯,麵色因酒力泛起越發的嬌豔,伸手從他手上拿過酒杯,放在他唇邊,柔柔的看著他,欲說還休。
諸葛戾鮮少見她這般主動,登時心猿意馬,笑著就著她的手,將酒飲盡,然後將她抱了起來,往床榻走,沒走兩步,他突然腳一軟,就這麼抱著清河公主摔倒在地,四肢百骸湧起徹骨的麻木。
他的笑僵在臉上,可他此刻,卻連發聲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