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便是生辰正日子,一大早,應雪泥與楚嵐便去牡丹堂,應雪泥讀了皇帝的聖旨,滿紙皆是兄長情意,楚嵐也帶了皇後的懿旨,噓寒問暖,十分動情,清河公主聽的熱淚盈眶,與諸葛戾一道磕頭謝恩。
這一日,諸葛戾擺了一百多桌的流水席,請了十幾個戲班子來唱戲,又命闔府副將謀臣,丫鬟婆子前來給清河公主磕頭祝賀。
清河公主命閔女史賞了眾人,旋即在花園子裏,與楚嵐並這安樂郡的官家女眷一道看戲,那些官家女眷本就對清河公主十分敬畏,連帶對楚嵐也客氣三分,時不時就要來恭維奉承,兩人應酬了一整日,皆累的不行。
生辰過完後,應雪泥楚嵐又停留了兩日,便要回五雲郡了,清河公主與諸葛戾送出長亭外,臨行前,清河公主落了淚:“表哥嫂子一路順風。”
楚嵐見狀,也有幾分心酸,道:“明年我與你哥哥還來與殿下賀壽。”
諸葛戾大大咧咧道:“明年我帶老婆娃娃一齊去五雲也使得!”
清河公主啐道:“你閉嘴!”
眾人都笑了。
應雪泥與楚嵐辭別了清河公主夫婦,便踏上了歸程,這幾日應雪泥忙於應酬,有幾分累了,於是也懶得騎馬,與楚嵐一道坐在馬車裏。
楚嵐見他神情似乎並不輕鬆,於是道:“安樂郡,有何不對麼?”
應雪泥揉了揉眉心,道:“這個諸葛戾,行事當真滴水不漏,與他這幾日打交道,竟一點兒消息也沒查探出來。”
楚嵐知道應雪泥這幾日還派了十二衛出去察訪,便問道:“他手下兵馬如何?”
應雪泥搖頭,道:“城內還是四萬多人,此人素來心大,我是不相信他會如此安分,已派了人去更遠的縣城查探,過兩日便會追上咱們,那時候就有消息了。”
兩人談論了一陣,突然,車馬頓了一頓,外頭又傳來一陣喧嘩。
應雪泥掀開車簾,問道:“何事?”
一個護衛恭敬道:“主公,有人攔車。”
應雪泥一挑眉,道:“帶過來。”
來人很快被帶到了應雪泥麵前,應雪泥看到他的第一眼,便麵帶寒霜。
竟是裴駙馬!
朝堂行走,應雪泥是認識裴駙馬的,此人靠著山陰長公主的提攜混到了一個五品官兒,應雪泥入朝後,還曾經試圖在他麵前擺長輩的譜兒,被應雪泥完全忽略。
如今竟是他來!
裴駙馬滿臉堆笑:“好孩子,你娘可好?”
楚嵐見應雪泥神情不對,便知是有舊怨的,又聽這話,心裏便知多半是那投了陳莫隱的狗屁駙馬,於是也不客氣,冷冷道:“你是何人?竟敢敗壞皇家名聲!”
裴駙馬忙道:“我是山陰長公主的駙馬啊!又不是外人!”
楚嵐見果然如此,聲音越發冷了:“胡說!駙馬早已被亂軍殺死!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認皇親!”
楚嵐這話倒不算假,當日裴駙馬投奔陳莫隱,陳莫隱拿他這皇家駙馬的身份大做文章,皇帝索性不認這便宜姑父,明著說人是假冒的,還為那“死在亂軍之中”的姑父辦了喪。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裴駙馬當真是死了。
裴駙馬見楚嵐這般說,又見她身著女官服製,不敢得罪,討好的看向應雪泥:“好孩子,我此番前來是有要事稟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