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開口道:“楚氏,聽聞你已與慶陽侯結了良緣,雪泥那兒,可知會了?”
楚嵐低聲道:“妾身與應大人許久未通信音,若有緣再見,必據實以告。”
皇帝看了她一會,道:“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楚嵐低頭不語,皇甫嬰心中頗滿意楚嵐的應對,道:“應大人心懷鴻鵠之誌,必不如臣一般沉湎於兒女情長。”
皇帝道:“慶陽侯此話過謙了。”說罷,又對楚嵐道:“皇後也來了,你是內宮女官,合該去拜見舊主。”
楚嵐看了看皇甫嬰,皇甫嬰含笑道:“楚兒去吧,為夫等你回來。”她點了點頭,又向皇帝行了禮,便出了營帳,外頭候著的曹掌印領著她往皇後的營帳走去。
皇後的營帳並不遠,也是重兵把守的,這一回,曹掌印沒通報,就把她帶進去了,皇後一身常服,坐在一架紡車前紡紗,見了楚嵐,她站起來,上前幾步,握住她的手,笑道:“可算把你等來了。”
楚嵐雖為女尚書,但管的是農桑之事,與皇後交道打的不多,但這個時候見了皇後,卻是倍感親切,聲音都有些哽咽:“娘娘,我……”
皇後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你受苦了。”然後拉著她在一張小桌前坐下
楚嵐道:“我聽陛下說,雪泥在淮南鎮守,果真如此麼?”她心裏還是盼望著他能找找她的。
皇後聽見楚嵐發問,想起昨日皇帝的叮囑:慶陽侯言及二人有私,實不知變節與否,你敘話之時,不可泄露機密,隻留下她,待賢弟凱旋,交與他便是。
想到這裏,她便不肯據實以告,隻含糊道:“前朝之事,本宮竟不得知,弟妹若想知曉,且留下來,本宮慢慢打聽著。”
楚嵐一聽可以留下來,先是一喜,旋即又想起楚霖那張小胖臉,猶豫了一會,把楚霖的事兒說了。
皇後想了想,道:“無妨,本宮挑個機會,再將那孩子也要過來罷。”
楚嵐還是不放心,道:“這孩子與我頗有緣分,放他一個人在虎狼窩裏,我實在放心不下。”
皇後聽她這般說,暗想,莫非孩子是個幌子,這二人竟真有私情了?想到這裏,皇後不由得試探道:“弟妹可是受委屈了?不瞞你說,昨日那人便說你們兩情相悅,我與陛下俱是不信的,隻是不知緣由。”
楚嵐聽這話,便知皇後起疑心了,忙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皇後怒道:“這皇甫嬰,竟敢威逼內宮女官!該死!”
楚嵐又道:“侯府這陣子有怪事,前幾日曾封了花園子,隨後又出現了許多死的野物,妾身也想替皇家查探分明。”
皇後聽了,不敢大意,命人悄悄的去告知皇帝,皇帝此時正與皇甫嬰東拉西扯,聽見來人密報,麵上笑道:“也好。”
那人便去回稟皇後,
皇帝看向皇甫嬰,笑道:“皇後親手做了鹿肉羹,愛卿留下嚐嚐?”
皇甫嬰忙躬身道:“娘娘辛苦,全為陛下,微臣不敢承當。”
皇帝哈哈一笑:“愛卿也太謹慎了。”
這二人虛與委蛇的功夫,信兒便傳到了皇後那兒,皇後聽了那句“也好”,便知是允了,於是笑對楚嵐道:“勞煩弟妹辛苦,他日自然是要論功行賞的。”
楚嵐道:“娘娘客氣,我也有事相求。”
“請講。”
“請娘娘這陣子常召見我,順口也提提楚霖,我帶著孩子常來走動,找個機會留下孩子,我沒了掛牽,待查探到那些反常之事的消息,便可直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