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雪泥把玩著一枚白子,漫不經心道:“芒碭山有異人,善易容,應某以十萬兩白銀,換得兩位高手出山,他家技法與眾不同,雖不及人皮麵具惟妙惟肖,但與本尊相差不遠,他們還善口技,嗓音模仿,渾然天成,我命他二人這幾日深居簡出,便是出來,也隻挑夜晚,賜宴之時,正是夜晚,剿滅你五鬼門之際,也是夜襲,”
“紙裏包不住火,這蹩腳的戲法又能到幾時?”
“此刻已是眾仙歸位。”
“他們竟就這麼認了?”
“司膳的劉公公在賭場上醉生夢死,竟讓人鑽了空子,拿了他的腰牌混入宮廷,折雲大營的孔將軍在青樓裏左擁右抱,調兵遣將的折雲牌也被人順走,這二人皆被應某請去做了幾日客,事成之後才放他們回去,自己都是一身的官司,豈敢聲張?”
王殤又沉默了片刻,道:“你對我說這許多,大概已決意斬草除根了吧?”
應雪泥將手中把玩的棋子放下,道:“臨行之時,她曾有言在先,若你不是罪大惡極之輩,便放你一條生路,以報當日溪水之中相救之恩,若是罪無可赦,便給你一個痛快,且不論哪一種,都不可叫你受皮肉之苦,我答應了。”
王殤目光閃了閃,想起當日情景,心中湧起點點酸澀。
倘若不是應雪泥突然出現,他與她也許……
應雪泥看他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也知他在想什麼,笑道:“依閣下高見,我是該殺你,還是不殺呢?”
王殤冷冷道:“你要殺便殺,何必廢話?”
應雪泥道:“我也不知你的過去,但卻不會對阿嵐食言。”
“什麼意思?”
“我會送你回長生山。”
王殤的神色陡然變得難看了起來,應雪泥看他一點就通,也不遮掩,道:“五鬼門覆滅一事早已傳遍了江湖草莽,樹倒猢猻散,這幾日江湖中懸賞捉拿五鬼門餘孽的賞金,已高達數萬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若是閣下罪該萬死,自然有人前往長生山追魂索命,如若不然,你身上的迷仙引三日可散,那時,你便好自為之罷。”
王殤目光陡然犀利起來,迷仙引?這味迷藥是有香味的,他可是一點沒聞到,什麼時候……他心裏驚疑不定,就要起身,卻驚覺不知何時起,他的腳竟已經動彈不得了!而他到現在才發現!
應雪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王殤,道:“當日你命知暖攜迷仙引上門,的確高明,她常來拜見,漫說我的護衛,連我也沒料想她竟會發難,就這麼讓她登堂入室,如今,我便投桃報李罷。”
王殤覺得那麻木的感覺從腳部開始,在四肢百骸裏遊移,這是藥效在發作了,他恨恨的看著應雪泥,道:“這不是迷仙引,你到底使了什麼藥?”
應雪泥歎道:“你既知我的來曆,又怎敢弄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到我麵前現眼?看在阿嵐麵上,我不欲動粗,便將那迷仙引的配方略改了改,無色無味,滲入肌膚,在奇經八脈運轉一個周天,即可發作,既是禮尚往來,也不算對她食言。”
王殤覺得此刻連說話都艱難,勉強擠出幾個字:“你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