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雪泥道:“先尋王春問問吧,不成再說。”
楚嵐點頭,兩人吃了飯,便去尋王春,王春正在院子裏,跟幾個朋友閑聊,見了楚嵐和應雪泥,忙跟他們道了個罪,散了眾人,請楚嵐和應雪泥進屋坐。
三人進屋坐下,王甄氏出來上茶,也坐在一旁。
應雪泥便把來意說了,王春沉吟了片刻,道:“那土田倒是好辦,主人家原是我打小玩到大的熟人,他早跟我說,種起來艱難,收的也就那樣,竟不如一並賣了,到縣城買個鋪麵,做些小生意,也是城裏人了,公子一說,他定是肯的,隻是水田是崔員外的產業,他卻不是本村人,住在別的村子,咱們交道打的不多,既然公子有意思,尋個日子上門問問,沒準能成呢。”
二人謝了,自回去等消息。
下午王春來了,說土田主人願意發賣,價格須麵談,崔員外預備去城裏探親,後日方回,此事須後日再談。
楚嵐聽了,道:“既如此,先去談那土田罷。”
王春應了,第二日,在村口一個飯館子要了一桌酒菜,他做中人,把買賣雙方請了來,那土田主人是個結實的漢子,瞧著十分忠厚,聽說應雪泥要買地,心中暗喜,隻因應雪泥與楚嵐在天寶村素來有個慷慨的名聲,旁人一口氣買四畝,隻怕要壓價,若是賣與他家,卻沒這顧慮了。
果然談的極順,楚嵐素來是大方的,按十五兩一畝的市價買了地,又許他將地裏的莊稼收了再走。
隻一條,秸稈須留地裏漚肥。
那土田主人聽了這話,喜的冒泡,土田雖不肥,莊稼卻是辛苦侍弄的,也能值個十幾兩,能割了莊稼再走,可又添一筆進項了!於是他忙道:“這是自然,我明日便雇人去田裏,夫人到時去看,少了一根秸稈,隻尋我開交便是!”
說罷,忙拿了地契,又畫押。
應雪泥也無甚意見,這土田便是買了下來。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那土田主人把地賣了好價,搶著把帳結了,歡天喜地的走了。
王春打著酒嗝,與應雪泥和楚嵐告別,約好明日巳時三刻碰頭,去那崔員外家。
回了宅子,楚嵐見今日之事如此順利,心中也高興,坐在門檻上謀劃莊園的布置。
應雪泥笑道:“如今已有八畝地,再加兩畝,便是十全十美了。”
楚嵐道:“隻求那員外肯賣罷。”
第三日一早,兩人便與王春彙合,去那崔員外所在的村子。楚嵐原本以為不過是個略殷實些的人家,到了地方一看,才發現竟是個大財主。
他家與村子裏的普通人家不同,在村子裏一處安靜空地上,起了一座三進的宅子,門口一邊一隻張牙舞爪的石獅子,左邊的踩著繡球,右邊的踏著書簡,威風凜凜又憨態可掬,房子是一水的磚瓦房,杉木門,屋頂上瑞獸眺望,簷角吊著銅鈴鐺,微風一吹,鈴鐺搖晃,清脆悅耳。
門口有老仆守著,充作門房,見了王春等人,因是前日打了招呼的,便引著人進去。
那宅子裏頭也是曲徑通幽,綠樹成蔭,又有池塘假山,十分精致。
楚嵐掃了一眼,悄悄問應雪泥:“這是什麼人家,竟這般排場。”
應雪泥道:“大概是致仕的官宦人家罷,歸隱田園,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