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到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她叱的一聲吹了燈,沉沉睡去。
第二日,應雪泥吃了早飯便去縣城買藥,楚嵐忙拿了黃金包袱,讓他換了銀票回來,然後便去田裏關照。
眼下正是伏天,她站了一會子,又測了含水量,便熱的滿頭是汗,見地裏因水分充足的緣故,莊稼也沒怎麼打蔫,長勢甚好,地裏的雇工見楚嵐來了,唯恐被挑剔,頂著大太陽拔草。
楚嵐見天越發的熱了,招呼他們過來,道:“眼下是伏天,倘若熱壞了身子,也是沒趣,諸位不如早上提早些來,拔了草便罷,留一個人,遠遠的站在樹蔭裏頭,以免有人禍害莊稼,餘下的人傍晚日頭快落山時,再來一趟關照一番,如何?”
今日當值的是鐵柱、他侄兒和一個老實莊稼漢,聽了楚嵐這話,心中歡喜,這樣的伏天對莊稼人來說,最是難熬,一不小心就要中暑氣,若按楚嵐所說,除了早晚來一趟,大多數時間竟可休息,比起那些恨不得叫他們一天到晚黏在地裏的雇主來說,要好太多了。
眾人忙不迭應了,又謝她。
楚嵐笑道:“能與人方便,便與人方便,我也仰仗諸位辛苦,到了收獲的時候,大概要忙幾日,且放心,那時自然還有工錢加的。”
眾人聽了,心花怒放,又說了不少好話,楚嵐讓他們自己排班,又查看了一番水源,回去做飯。
應雪泥快到中午才回來,銀票已是換好了,藥材也齊備,中午又熬了一碗苦汁子,命她喝了,要“連喝三日”。楚嵐愁眉苦臉,道:“我已是大好了,再不用……”
應雪泥又一句“別鬧”,把她打發了。
她也隻好從命。
又過了幾日,天熱的變本加厲,應雪泥也出去的少了,隻早晚跟著楚嵐去地裏看看,又學著測含水量,漸漸上手,楚嵐見他學的快,也是樂見其成。
這一日,應雪泥照舊拿了那小秤,去田地裏測量,他學著楚嵐的模樣,隨機取了土,放在一旁,然後先測一份土的初次重量,又點火烘幹水分測差值,誰知一眼沒照顧到,袍子被火苗燎了一個碩大的洞,連小腿都露了出來,十分尷尬。
楚嵐見了,想笑又不敢笑,拉著他遮遮掩掩的回去了。
應雪泥換了袍子,問楚嵐:“阿嵐可會織補?”
楚嵐表示心有餘而力不足,應雪泥道:“那明日拿到村口的裁縫鋪子去罷。”
因提到衣裳,他突然想起那日在縣城裏,從黃衣使那兒換了不少料子,還在商行裏的裁縫鋪子做了幾套衣裳,於是問了一句。
楚嵐一拍腦袋,道:“我竟是忘了。”
應雪泥十分無語,道:“別的姑娘都愛些個光鮮衣裳,你倒好,做了衣裳也不去拿,隻求老板還記得咱們吧。”
楚嵐自知理虧,嘴硬:“他敢!咱們可是付了銀子的。”
應雪泥道:“罷了,明日咱們去瞧瞧便是,順便把衣裳補了。”
楚嵐笑著應了,進廚房做飯食。
第二日,兩人天剛亮便出了門,指望早去早回,免得日頭毒辣,到了商行,那裁縫鋪老板一見了二人,便忙不迭的叫喚“可算來了”,又是“還當你們不要了呢!”又自誇“也就是我這老實頭子巴巴的等著,換旁人,早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