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衣使見是一個標致的小娘子,又穿的好,話到嘴邊也軟和了不少,道:“姑娘何事?”
楚嵐道:“官爺可是在征糧?我家卻有上好的豆子,隻深秋才能收獲,不知要是不要?”
黃衣使這幾年還從未見過有主動上門送糧食的人,又是這麼個標致的姑娘,心中又喜又疑:“你一個姑娘家,能做什麼主?莫不是耍我們吧?”
應雪泥走過來,故作無奈道:“二位官爺,就允了她吧,她看中你們車上的料子,卻是市麵上買不著的好東西,要弄回去做衣裳呢。”
黃衣使見應雪泥氣度不凡,隻當是富家子弟討好娘子,喜出望外,道:“當真是體貼的公子,又大氣,豆子也算五穀,自然是收的,隻是不知何時能收?”
應雪泥看著楚嵐,楚嵐道:“霜降之前罷。”
黃衣使盤算了一番,發現正是難征糧食的時候,也樂得有人湊數,便道:“口說無憑,你尋個人來作保,不然我布料給了你,卻找誰去取?”
應雪泥聽了,道:“這也好辦,我在前麵的藥行有一熟人,可代為作保。”
黃衣使忙道:“快走,快走。”
於是一行人又往前走,到一家藥行門前停下,應雪泥進去尋人,不一會兒,出來一個胖乎乎的老板,生的一臉和氣,笑嗬嗬道:“我這小兄弟卻是個溫柔體貼的,娘子要星星就不摘月亮,少不得我成全一番,官爺隨我進來寫保書罷。”
黃衣使跟著進去,寫了一張大豆一百斤換四匹宮造緞子的擔保,若是到時候不得糧食,又尋不到應雪泥,便由藥行老板賠二十兩,又與應雪泥和楚嵐簽了納糧的契書。
得了保書契書,黃衣使心滿意足的放進袖子裏,指著板車上的料子,道:“這可是剛從庫房搬出來的好東西,除了雲霧綃,還有彩暈錦,妝花緞,二位挑吧。”
楚嵐隨意挑了兩匹彩暈錦,兩匹雲霧綃便罷。
那黃衣使點了點頭,留下布料走了。
胖老板笑道:“公子這趟生意虧了。”
應雪泥也笑了,道:“博佳人一笑,哪裏虧呢?”
布料分量不輕,應雪泥抱著這些布料,道:“這商行裏頭有幾家布料店,也做成衣,咱們不如拿了這些布料去做衣裳,也省得帶著到處走。”
楚嵐覺得有理,便辭了那胖老板,跟著應雪泥往裏頭走。
果然不一會兒就到了,裁縫店老板量了尺寸,又看布料的量,笑道:“剛好做一條裙子,一件大袖衫,兩套儒衫,餘下的布料,我給姑娘縫個絹花兒手帕什麼的,也是極好的。”
楚嵐又與應雪泥挑了款式,付了一半的工錢,約好十日後便來取貨。
從裁縫店出來,已耗費了不少時間,兩人皆覺得有些渴了,正好一個茶博士提著一隻柳條筐,沿街叫賣果子露酸梅湯什麼的,兩人一人買了一份酸梅湯喝,才覺得好些。
楚嵐喝著酸梅湯,去了渴,又覺的太甜,於是道:“這湯不正宗,回頭我去熬一鍋,比這個還好些。”
應雪泥笑道:“那我就有口福了。”
兩人說笑一陣,就在商行的街上隨意的閑逛,應雪泥熟人頗多,常被招呼進去喝茶,楚嵐坐在旁邊聽他們高談闊論,心中默默的盤算著種什麼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