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見橫豎無事,便應了,關了門,與她一道先去王春家。
王殤蹲在院子裏,摘了葡萄架上的葡萄吃,此刻葡萄還沒熟,酸的他齜牙咧嘴的,偏要一顆接一顆的吃。
楚嵐看那綠色的葡萄,便覺得牙也要倒了,看他那個吃法,仿佛自虐。
王殤見了她們,奇道:“咦,昨日那公子呢?”
王甄氏道:“公子出去了,夫人也是一樣的。”
王殤見了楚嵐,眼神似乎有些懷疑,對王甄氏道:“嬸子,這夫人瞧著還沒我老練哪,我可是聽說了,豹子頭不好打交道。”
王甄氏聽了,笑罵:“夫人顯身手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兒呢,我也聽說了,昨日不是她,你還在車底下哼哼。”
王殤被數落的沒臉,嘟噥:“誰知那馬抽什麼瘋?”又往裏麵喊:“老白,出來!走啦!”
那被叫做老白的車夫忙快步出來,見了幾人,便知該走了,站到王殤身後。
楚嵐笑道:“等等,大侄子,這宅子你準備怎麼買?”
王殤聽了那聲大侄子,牙也酸倒,又不知怎麼駁,含混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唄,上了門再議價不遲,”
楚嵐聽了,笑嘻嘻道:“若是他要宰你這肥羊呢?”
王殤不服氣道:“昨兒我問了堂叔,與那宅子差不多的在外頭也就五六十兩,他一個放利錢的,自然賣不到這個價,至多三四十兩罷,還能高出天去?”
楚嵐搖頭,道:“虧得你還是個行商出身,三四十兩還便宜?況且那宅子的原主兒桂娘還在呢,多少麻煩在後頭?一二十兩拿不下來,你還不如買個新宅子自在。”
那王殤聽了這話,倒是躊躇了,吭吭哧哧道:“我拿銀錢買的房子,那桂娘嬸子還能如何?”他昨日已從王春口中得知了桂娘家的事兒,自覺與他無關,隻按規矩叫人。
楚嵐冷笑:“房子在地頭蛇那兒,她自然不敢來鬧,若是在你這兒,你一個晚輩,到時候她要鬧騰,你得費多少工夫?漫說是你,便是你叔叔王春,被她纏了幾回?你細想去!”
聽了這話,王甄氏倒是頗有體會,開口道:“這話說的是,上回給公爹燒紙,她在紙錢堆兒裏打滾哭漢子,又要尋死撞頭,夫君略勸了勸,便鬧著要他去贖宅子,依我說,這宅子是非也多,好孩子,你竟尋過一個罷!”
這話反挑起了王殤的心性,他道:“一個婦道人家,我還怕她不成?這宅子我瞧著甚好,定是要買的。”又看楚嵐,笑嘻嘻:“小嬸子教我罷!”大約有求於人,他說話也好聽了許多。
楚嵐見他這性子,也是無奈,想了想,道:“我有一計,卻不知成不成,你花個幾百錢試試,便是不成,也虧不了多少。”
“請講!”
楚嵐說了一番,眾人都愣住了,那王殤也是目瞪口呆,突然拊掌大笑:“哎喲,小嬸子竟有這般謀略,不欺行霸市,呸,瞧我這破嘴,不縱橫商場也是可惜了,待我安頓下來,再與小嬸子商量些好買賣。”
楚嵐見他這般說,也有心練練手,便道:“那先謝謝啦。”
眾人客氣一番,便散了,王殤自去謀劃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