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您有所不知,那宅子原是族裏的義莊,放死人的地方,十足的陰宅,晦氣到家了,全村也就是王大傻願意吃這號明虧,且他德行也不好,村裏人都當他是條死狗,跟他沾上關係,平白也要倒上幾分血黴!”
楚嵐笑道:“那你有何高見?”
那炊餅販子窺著楚嵐的臉色,諂笑道:“我家是村頭數一數二的積善之家,公子與夫人不妨下榻我家,價格咱們好商量。”
楚嵐道:“我與那老板說好了,每月一兩白銀,夥食另算,這樣的價格可還公道?”
那小販喜不自禁,道:“公道!極公道!”
楚嵐笑意不變:“我也覺得公道,隻是這錢呀,你是賺不著了!”
“為何?”
“與你這等德行的人沾上關係,平白也要倒幾分血黴吧。”
那小販一聽這話,登時大怒:“好你個給臉不要臉的賤人……”
他還有許多罵人的髒話未出口,便被一拳打翻在地上,應雪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罵誰賤人?”
那小販被應雪泥一拳打的不知東南西北,本要破口大罵,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琉璃色眸子,卻如同被扼住喉嚨的閹雞一般啞了火,
那雙眼太亮,太冷,仿佛沒有一絲一毫人的情感,
那販子咽了一口口水,隻抱著臉呻吟,不敢還嘴,看熱鬧的人漸漸圍了過來,應雪泥對楚嵐道:“阿嵐,我們回去吧。”
楚嵐與應雪泥一道向那破廟走去,她問:“那戶人家的宅子是義莊,是嗎?”
“嗯。”
“你一開始就知道?”
“開始不知道,後來看了那屋子的格局,猜到了幾分。”
“什麼格局?”
“那屋子遠離人煙,是孤伶之相,幾條田埂組成一把長刀的形狀,屋子正好在刀刃上,是鎮魂之意,義莊一般都是如此格局。”
“噢。”
“阿嵐可害怕?”
“不怕。”
“為何?”
“死人哪裏有活人可怕呢。”
“嗬。”聽到這個回答,應雪泥笑了,那一笑,如二月桃花,破冰而開:“阿嵐說話,總是合我心意。”
這樣的情話說出來,一般的姑娘都要臉紅耳熱,楚嵐卻不是一般人,而是懶洋洋的換了個話題:“那老板是什麼人?你為何非要與他扯上關係?”
“那老板是族長同父異母的兄長,老父偏心繼母生的弟弟,本就日子難過,又遭了陷害,失了族長的位置,一絲兒家產也沒撈到。”
“那你的意思是?”
應雪泥戲謔道:“既然族長不與我方便,換一個方便的就是了,其實阿嵐早就與我心有靈犀,又何必再問。”
楚嵐翻了個白眼,道:“你想換族長,隻怕沒那麼容易。”
“蒼蠅不叮無縫蛋,這些個族長啊,都一樣。”
“你昨晚和唐前輩就聊了這些?”
“還有一事。”
“何事?”
“他問我們何日拜堂,他好當個證婚人。”
楚嵐聽的惱羞成怒,飛起一腳就要踹,應雪泥早閃的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