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打鬧著,很快就到了土地廟的位置,唐大師躺在歪脖子樹底下,哼哼:“信口開河的小龜孫,老子等飯到現在!不然去祠堂幫忙,還管個飽咧!”
應雪泥道:“前輩莫怪,有些事情絆住了手腳。”說罷,雙手奉上酒肉,然後將住麵攤老板家的事情說給唐前燕聽。
唐前燕一邊狼吞虎咽,一邊道:“堂堂江左應郎,居然落到這步田地,為了一間破屋便與這起子癩皮狗勾心鬥角來,你那好師父若是泉下有知,隻怕要爬起來清理門戶!”
應雪泥笑而不語,楚嵐道:“別的倒也罷了,那老板好歹也是族長大哥,怎的落到住義莊的田地?”
唐前燕打了個飽嗝,道:“這有什麼?義莊是個好地方,清淨,自在。”說罷,往後一仰,呼呼睡去。
楚嵐被他的放誕不羈逗樂了,歎道:“唐前輩倒是不俗。”
應雪泥道:“我卻是個大俗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阿嵐與我去那祠堂轉轉,瞧個新鮮。”
楚嵐來此地許久,還沒見過祠堂,心中好奇,於是點頭應允。
這天寶村的祠堂規模頗大,三進的宅子比城中富人也不差什麼,桐木大門上掛著一個十分顯眼的牌子,上麵寫著“古寒堂”幾個大字,這也就是這個祠堂的堂號了。
門前一溜青石的牌坊,幾個老婦正用棉布細細的擦著牌坊下頭的石獅子。
楚嵐見那牌坊瑩潤可愛,想要觸碰,那老婦卻斥道:“住手,哪來的不懂規矩的東西?!”
應雪泥頗有興致,看了一眼牌坊上的楹聯,客氣的問道:“老人家,這可是貞節牌坊?”
老婦一見應雪泥是個俊俏的公子,語氣也緩和了不少,一臉驕傲,道:“正是!足足8座,這方圓十裏,哪個村有咱們這般體麵。”
老婦正手舞足蹈的誇耀著,突然聽見一聲清脆的鍾聲,老婦臉色一變,忙驅趕道:“你是外男,快走,芸娘要出來了!”
楚嵐與應雪泥還沒反應過來“芸娘”是何方神聖,便被老婦拿著掃把,轟的遠遠的。
兩人遠遠的瞅見一個青衣女子,帶著青色的帷帽,一搖一晃的被一個丫鬟扶下台階,慢慢的往一個小巷走去。
路過的男子不是躲在一旁,就是背過身去,臉上都是一副嚴肅的神氣。
楚嵐好奇道:“這女的什麼來頭啊?”
應雪泥托著下巴,道:“莫非她就是唐前輩口中的活牌坊?”
“什麼叫活牌坊?”
應雪泥指著那些青石牌坊道:“八座牌坊代表八個貞潔烈女,但其中有七個已經過身了,這芸娘大概就是活著的那一個了,所以叫活牌坊。”
楚嵐看著那些青石牌坊,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為了一座石頭柱子孤獨到死,古人的想法有時真是不可理喻。
應雪泥道:“若是我死了,阿嵐可願為我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