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
兒時,她因身子不好,父母便央了師傅收她做徒弟,就算往後沒人會幫她調養身子,她自個兒好歹也學會了。性命終究無憂。
年少時,她女扮男裝跟著師傅走街串巷,行醫濟世。
一副藥,也就三十文錢左右。如若加了人參,也才一兩銀子左右。
隻因她是女兒身,又是官宦家的子女,師傅便讓她習了食醫,其他師兄師妹,便是正常教習。後來年歲到了,就做了宮人,最後成了尚食局奉禦。
她雖獲得了記憶,思維卻未完全轉換,三十文錢,也就相當於現在的九塊錢。
十萬塊錢啊,三百多兩銀子。
做宮人的時候不覺三百兩銀子多,可做普通百姓,三百兩銀子,興許是一輩子都賺不出來的。
而現在……
就算她自信自己的廚藝不差,現在這世道又好賺錢,也不可能五個月賺十兩塊錢出來。
“咕咕——”肚子開始唱空城計,時運耷拉了腦袋,不想了不想了,還有五個月,總會想出辦法,飯得一口一口的吃,日子得一天天的過。
當務之急,得先填飽肚子,把家裏收拾了,然後才考慮是弄一個普通的餐館呢,還是繼續這家人先輩所傳的,做食療餐館。
時鑫就站在一邊,看著時運一動不動,心裏著急得不行,又怕打擾到自己姐姐,也就幹巴巴的站著。
“咕咕”的聲音此起彼伏。
想想,這姐弟倆大清早的,天還沒亮就被要債的吵起來,現在都十二點多鍾,外頭彌漫著飯菜的香味,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時運抬頭說道:“小鑫,我去做飯吧,先填飽肚子,然後把這裏收拾了。然後再做作業,你的暑假作業做完了沒,我會檢查的。”
“可……”
“可什麼,趕緊的啦,要不你先收拾這裏,我去廚房做飯。”時運拍拍時鑫的肩膀。
時鑫垂著頭,沉默。
他突然抬起頭,“姐,我不上學了,我在家幫你。”
一個十二歲的男孩,曾經的十二年的有爸媽和姐姐疼,想吃零食爸媽就會買,想玩玩具爸媽也會買,興許並不太清楚十萬塊錢到底能值多少東西。
但父母雙亡,家裏欠債被砸,突然就成熟了。
“你得讀書!不讀書,什麼都沒有!”時運認真的說。
她是尚食局奉禦,頗得皇帝和皇後的寵,偶爾在皇帝跟前見到那些狀元、文臣的,心中也是豔羨,那才真是一旦高中,便可衣錦還鄉,前途無量。
現在這個時代,不說像殿試那般難,隻有一個欽點狀元,可有高考,考上好大學,自己再努力些,好好讀書認真學習,仍然可以一飛衝天衣錦還鄉。
時運這麼一說,眼淚又在時鑫眼眶裏打轉,他點頭,時運這才笑了,又拍拍時鑫的肩膀。
“打起精神,咱倆分工,過幾分鍾就能吃飯。”
說完,時運按照記憶走到廚房。
其實,她現在頭很疼,不止傷口疼,過多的記憶在腦子裏橫衝直撞,到現在為止,很多記憶都是淩亂的,需要慢慢整理。
廚房很大,畢竟是要做酒樓的,要做生意。廚房還是嶄新的,整個樓裏的裝潢都是嶄新的。裏麵肯定有在張七叔借的十萬塊錢。
可以說,時運的父母這次是下了重本打算把這個酒樓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