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習雨濃就領教到了所謂的“難搞”是什麼意思。她正在水池中間忙活著挑揀牡蠣,葉培錦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然後將一顆圓潤的珍珠交到她的手裏去,說道,“我給你一個鍾頭的時間,你在這邊幫我找一顆跟這個珠子成色、大小都最接近的珠子拿給我。”他說完就轉身走掉了。剩下習雨濃在那裏徹底懵了。她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於是慌忙開始在整個池子裏到處尋找可以和這顆珍珠相匹配的珠子。
都說珍珠最珍貴的就是能有精準度、相似度非常接近的一條珠子,那會非常地名貴。因為貝殼類的東西實際上要長得相似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又不是克隆羊,還能一摸一樣啊?
所有人都抱怨說,葉培錦這擺明了是在挑刺,讓習雨濃做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隻有習雨濃是微微一笑,沒有任何怨言地去到處找,最後終於在指定的時間內讓她找到了兩顆和那顆珠子形似度非常高的珍珠來。這一次的波折才算暫時平息下來。
這之後,葉培錦也還折騰過習雨濃好幾次。不過她都是有驚無險地就熬了過去。她其實並不知道,葉培錦這樣做,一來是想驅趕她,因為他從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對她眼神中的淡漠和疏離有些不爽快,所以才會那麼不高興地想要趕走她。而另一方麵,他其實是想測試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因為她的眼神中並不是一般村婦的那種無知和茫然。可是測試了好幾次,葉培錦卻失望了,因為無論他怎樣地刁難她,她都一聲不吭地就去執行了。久了,他也就知道,她其實不過是個沒有什麼性格的失婚婦女罷了,根本沒有任何的樂趣,自此也就懶得再整她了。
這天傍晚,葉培錦收拾好辦公室的東西,就走到養殖場去。最近養殖場裏頭的牡蠣的死亡率非常高,導致養殖場的損失很大。他想要去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一方麵出了問題。才走到養殖場,他就很驚訝地發現習雨濃竟然也在這裏。
他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你來這裏幹嘛?不是已經下班了嗎?幹嘛不回去休息?”
習雨濃說,“我隻是想來看一下牡蠣和周圍的環境,因為覺得最近養殖場的牡蠣死亡率很高,我想看看到底是哪一方麵的原因造成的。”
葉培錦很意外她竟然和自己是為了同樣的目的而來的,於是便頗有些意外地站在旁邊觀察著她。等她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水池,又把死亡的牡蠣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之後,葉培錦禁不住走上前來,問她,“研究出什麼結果來了嗎?”他原本以為她不過是來隨便看看,並不對這樣的女人抱有任何的幻想,但是令他刮目相看的是,習雨濃竟然頭頭是道地說了起來。
“我剛剛有仔細地看過,水池周邊的牡蠣都是好的,但是水池中央的牡蠣就畢竟容易死亡,我看了下,有可能是因為水池中央的部分總是造成阻塞,導致水池裏麵的生長劑通常隻能漂浮在周圍的部分,這樣子的話擠壓在中部的牡蠣就沒有辦法吸收到生長劑,才會導致這麼高的死亡率。如果要降低死亡率的話,需要把池子裏的水抽幹,然後對池子中間的過濾係統進行修複,我是不建議適用紗網的,畢竟沙子之類東西很容易造成阻塞,我們總不可能三天兩頭地打開水池進行一次清理,所以最好采用空隙比較大的軟膜網,這樣極不容易造成阻塞,而且還不用經常性地清理,每次用水泵把薄膜吸上來擦拭幹淨就可以了。”
葉培錦頗為驚訝地看著習雨濃,沒想到她竟然能夠觀察地如此細致,而且提出非常有建設性的意見來。不覺從心裏對她有了幾分改觀。
葉培錦細細地揣摩習雨濃的建議,覺得很多地方都可以進行改良,於是便欣然接受,“明天我可以讓工人過來看看,到時候你可以把你的想法直接地跟他們講,這樣也方便他們去進行修改。”
習雨濃知道自己的意見被采納以後,顯得十分高興,隨即就收起本子來,向葉培錦簡單地告別後,就想要回宿舍去休息了。
葉培錦卻叫住了她,“等一下。我還有些問題想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