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翟兆軒不好開口,於是搶在他說話之前,先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們去看看沐莎吧。”
翟兆軒怔了下,沒說話,和她一起往新娘待著的休息室走了過去。
沐莎坐在沙發上,穿著美麗的婚紗。她的頭上戴了一團鮮花紮成的花環,後麵是長長的足足有兩米長的頭紗,她身上那件婚紗很像童話中公主穿的那一件,雪白的,綴滿了絹花,泡泡袖更顯得她嬌小可愛。而她大概是習雨濃見過表情最淡然的新娘了,臉上的笑容很恍惚。
很多人簇擁著她,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湊上來和她拍照。她就像人形木偶似的,平靜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旁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
習雨濃和翟兆軒進去就站在一旁,沒有去打擾她,等待著她和那些人拍照結束。
末了,沐莎抬起眼來,看到了站在那裏的翟兆軒,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光芒閃過,隻是轉眼當她看到站在翟兆軒身邊的習雨濃時,那燃起的一絲光芒立刻如隕石般墜落了。
她起身,略略地跟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些人就立刻將紛湧來與她合照的人勸到一邊去了。習雨濃這才發現原來剛剛一直站在沐莎身後的兩個女人也是章景年派來特地盯著沐莎的。
沐莎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她的雙手拎著沉重的裙擺,走得不甚順暢。習雨濃在一旁看了,生怕她一腳踩在裙擺上摔倒,忙走過去幫她搭把手,將裙子撈起來。
沐莎看了她一眼,很客氣地輕聲說了句,“謝謝。”
習雨濃突然覺得心中一陣慌亂。
沐莎在翟兆軒的麵前站定腳步。她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習雨濃抬眼去看翟兆軒。他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勉強地浮起一絲笑容來。他笑得那麼艱難。習雨濃看著,心裏又是一陣難過。
沐莎說,“謝謝你……們能來。我很高興。”
翟兆軒說,“應該的,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了。”
“那就好。”
陌生人都不如的談話,讓站在一旁的習雨濃聽了都覺得淒涼。她禁不住往前走了幾步,定定地看著沐莎,“你……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無論什麼時候,都盡管說。”
沐莎看了她一眼,仍是那句淡淡的話,“謝謝。”有些疏離,有些客氣。
翟兆軒一直看著沐莎。她的眼神總是躲閃的,甚至不肯與他對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裏糾葛而難受,麵對她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很沒用,如果他能找到她的母親,也許現在這場婚禮早就被取消了,她大概是他見過得最不開心,最淒涼的新娘,身邊竟然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賓客漸漸來得越來越多。不時有人進來和新娘道喜,翟兆軒又看了沐莎一眼,隨即沉默地拉著習雨濃走了出去。
洛凡趕到教堂的時候,正巧看見翟兆軒和習雨濃兩個人心事重重地裏麵走出來。他本想上去打個招呼,可手都伸起來了,腳下的步子卻怎麼也邁不開。眼神一直鎖定在習雨濃的身上,像生了根一樣,無法逃離。
有人笑嗬嗬地在後麵拍了他一巴掌。他不用猜也知道那是翟學心。於是笑著轉過身去。
“什麼時候到的?”翟學心問他。她穿了很符合她豪門千金的小禮服,看起來高貴又不失可愛。
“剛到。”他隨口問她,“你不是和新娘關係很親密嗎?怎麼不當伴娘?”
不提到還好,一提到這個翟學心就一肚子氣,“別提了,自從和這個章景年在一起之後,沐莎跟我連通電話都要被監聽,根本沒什麼機會見麵,而且她結婚我都是收到的請柬,伴娘什麼的聽說新郎那邊早就找好了人。”
洛凡或多或少知道章景年的背景,這幾年關於他和沐莎的傳聞也屢屢是圈子裏的話題,隻是他一直不太關心旁人的事情,所以沒怎麼在意罷了。
有服務生過來引導他們去賓客席位上就坐。
翟學心鬧著要跟洛凡一起坐。
“你哥哥嫂子不是來了嗎?你不過去?”洛凡故意問她。
翟學心於是抬起頭來掃了一遍全場,然後笑眯眯地說,“他們在前麵坐啦,沒關係,反正我去了也是電燈泡,何必浪費資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