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沐莎的婚禮1
他甚至沒有對她說過什麼話,諸如,我愛你,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之類的。她卻覺得自己已經不能沒有這個男人了。
仿佛生活中隻要少了這個叫顏珽的男人,就像是炒菜沒有放調料似的,幹澀無味,讓人喪氣。
顏珽總是有太多可以讓她感到幸福和快樂的訣竅。
他送她各式各樣有趣的東西。那些東西多半是通過快遞送來的,她總是主動跑去外麵簽收。有時是台南的一碗牛肉粉,有時是台中的鹽酥雞,甚至有時候隻是一盤下到一半的跳棋,旁邊有他附上的便簽:我下了一半,突然想你了,也許當你下完另一半的時候,也會開始想我。
她看著那些話,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每天都會打電話給她。尤其是那些下著綿綿細雨不適合外出的日子裏。翟學心窩在棉被裏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顏珽問她,“你房間可以看到太陽嗎?”
翟學心抬眼看看,明明是陰雨天,“看不到。”
“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太陽受不了我們這麼甜蜜的聊天,所以躲起來了。”
她大笑,想罵他幼稚,想了想,腦袋竟然短路,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那你知道明天是什麼天氣嗎?”她逗他。
“大晴天。”
“你怎麼知道?”她覺得好笑,明明天氣預報說,最近要連著下一禮拜的大雨,哪兒來的晴天啊。
他但笑不語。
隔天她睡得迷迷糊糊,收到手機短訊。
是顏珽發來的,“懶丫頭,起床啦,看太陽。”
她揉揉眼睛,一撲從床上坐起來,衝到窗台上去看,外麵下著瓢潑的大雨,壓根就沒有太陽的影子。正想發短信過去說他騙人,卻意外地看到山間矗立的高高的點廣告牌上,分明貼了新的招貼畫,那是葵花般燦爛的一顆大太陽。
她笑得險些坐倒在地上。虧他想得出來,竟然能連夜弄出這樣的一張廣告布來,更虧得是怎麼就能找到工人願意冒著大雨去幫他貼這樣的廣告畫呢?
一連下了一星期的連陰雨,山間的空氣十分清新,連山風吹進窗戶來的時候,都帶著泥土的清香味道。雨停了,翟家的傭人就找了園丁來,將院子裏的花圃全部翻新了一遍,趁著泥土鬆軟,將原本怒放的玫瑰全部拔掉,種了新的花苗。
習雨濃趴在窗台上,看著園丁忙碌地穿著雨靴在花圃中奔波。那些燦爛的玫瑰花被連根拔起,丟在一旁,堆積在泥水中,頹敗不堪。她沒來由地一陣悲傷。
這些花已經陪伴她度過了差不多兩個秋天了,等過陣子冬天來臨的時候,苗圃中會開出新的花朵來,卻不是玫瑰了。
最近這些日子,她平靜了許多。
那天剛吃過中午飯,就有人來按門鈴,傭人過去開了門,過一會兒就拿著漂亮的信封進來了。當時翟兆軒也在家,那信封上寫著“翟兆軒及翟夫人親啟。”
習雨濃取了拆信刀,慢慢地將信封打開,抽出來一張娟秀的請柬來。原本以為是翟家認識的某個名流又要辦喜事,她還笑了下,說,“看來你的某個周末又要泡湯了,得去參加婚宴才行。”
翟兆軒在看報紙,聽她這麼一說,也跟著皺了眉頭。他向來討厭這種事,尤其對不熟卻總是因為敬仰翟家的威望就貿然地送來請柬的某些名流,他幾乎到了厭惡的地步。
他翻了下報紙,漫不經心地說,“隨便吧,不去也可以,讓方特助選份禮物送過去就好。”
習雨濃覺得這樣不好,她一邊把請柬打開來,一邊慢慢地勸說翟兆軒,“其實人家既然請了我們,去一下還是有必要的,不過……”她的話戛然而止,動作定格在打開請柬的那一刻。
翟兆軒抬眼看她,“怎麼了?”
習雨濃的臉色有些蒼白,她勉強笑了下,把那份請柬遞給翟兆軒,“是沐莎的請柬。”她頓了下,笑容更加淒然,“我想,我們還是應該去一下的。”
翟兆軒的臉色也是在看到那請柬上寫著的新郎新娘的名字的下一秒就變得有些難看了。他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將那份請柬放在桌上,慢慢地上樓去書房裏了。
那天晚上,他整晚都待在書房裏,不停地抽煙,幾乎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眉頭緊鎖。翟兆軒覺得內心很煩亂,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原本答應了沐莎會幫她找到母親,可派出去的人已經從台北找到了紐約,又從紐約找回到台北,卻始終都沒有收到一點點關於沐莎的母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