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頹然的糾葛2(1 / 2)

第一百四十章 頹然的糾葛2

“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他喃喃道,手輕輕地覆上她顫動的睫毛,不忍看見她那樣焦灼的神色。

他在她的床邊守護了整整一晚,後半夜漸漸來了睡意,沐莎的藥水也都掛完了,他便輕手輕腳地給她蓋好被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小憩了起來。

隔天清早,沐莎悠悠地醒了過來。隻覺頭疼欲裂,身上的力氣似乎一夜之間全部流失掉了,腦袋也是一片空白。她睜開眼,有些不能適應眼前這潔淨的天花板。慢慢地,腦子裏開始有了一些意識,她想起她昨天在路邊和章景年發生過激烈的爭執,記得他終於忍無可忍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她一巴掌。

她記得她當時說了多麼讓他不能接受的話。

她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開我呢?你明明知道你對我的愛,根本就是個牢籠,我不過是你圈養的寵物,你大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何必對我這麼耿耿於懷呢?”

他的那一巴掌甩下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半邊臉是麻木的,仿若千萬根小針在紮,卻沒有痛的感覺。她看見他氣紅了眼,嘴唇顫動,他是那樣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從來沒有女人敢這樣和他對抗吧,因為他總是可以輕易地就抓住別人的所有缺點和弱點,然後加以利用,就好像他控製了她的母親,以此來要挾她必須和他在一起一樣。

她痛恨這樣的生活,尤其是在希臘遇到翟兆軒的時候開始,她突然發現她根本無法忍受這一切,她很想逃脫,可是卻沒有逃脫的勇氣。

她能逃到哪兒去呢?她再清楚不過,無論她逃去哪兒,這個男人都可以動動手指就將她抓回來,她的抗爭和所謂的勇氣,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孩子鬧情緒時的笨拙舉動,可笑而無知。

這一切都是如此地讓人痛苦,最痛苦的莫過是,她根本就連離開他的勇氣都沒有。

一滴眼淚從眼縫裏流出,滴落在枕頭上,她抬起手,想要擦掉,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有紮過針的痕跡。她掙紮著坐起身來,終於看清這裏原來是醫院的病房,也看到了那靠坐在沙發上,披著外套睡著了的翟兆軒。

她定定地看著他,像很多年前的樣子,想要把他的臉頰印記到自己的腦海中去。這張臉,曾無數次地出現在她的睡夢中,夢裏麵一切都是那麼的甜蜜,醒過來卻是如此的痛苦。

翟兆軒碰巧是這時候醒來的,他一睜開眼,就對上了沐莎那漠然而疏離的眼神。

“你醒了?”他忙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來。

她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想在他麵前露出絲毫的內心波動來,卻在看到他那樣疲倦的麵容時,不由自主地心疼起來。

他該多累呢?在那樣狹窄的沙發上坐著睡了一夜。

她禁不住開口,“你怎麼不回家?”

翟兆軒卻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他等她醒來,迫不及待想要問她的第一個問題,是那個困擾了他一整夜的問題,“他是不是打你?”

她怔住。低頭的時候才發覺自己身上已經換了醫院的病號服。她遲疑了一下,立刻就否認了。

“不,沒有,他不會打我的。他那麼愛我。”這話說得她自己都一陣心酸。

“那你胳膊上,腿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他不由地就激動起來,聲音也跟著提高了許多,“這還是我能看得見的,我甚至都不敢想象你身上那些我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多少比這更加嚴重的傷痕!沐莎,你老實地告訴我,他是不是經常打你,這些傷口都是他給你的是不是?”

“不是!”沐莎突然也激動起來,大聲地說,“不是他不是他,這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已經說了,他很愛我,他不會這麼做,所以……請你不要再這樣揣測他,我不喜歡。”

翟兆軒忍了忍,沒再繼續追問。

二人就這樣僵在那裏,一時之間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沐莎慢慢地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卻被翟兆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臂。

他猶豫了下,慢慢地說,“沐莎,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資格去管你過得到底好不好,畢竟給你最多傷害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我,我想你當時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才決定永遠地離開我,甚至連留在台北都不願意,可想而知,你當時是有多麼地不能諒解。可是現在,沐莎,一切都不一樣了,如果你回過頭來,如果你願意回頭看看的話,你會發現我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我沒有了以前的驕傲,也沒有以前那麼有把握了,至少在對你這件事上,我始終也學不會有分寸,就算我能做出千百萬份最完美的投資計劃,也不可能把你和我之間的所有事都計劃得完美無缺,可是如果你願意回頭,你會看得見我的努力,我真的……我真的是在改變著,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