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了,隻心裏念菩薩保佑,待得聽見平安產下一女,心裏一鬆勁兒,便跌坐在了遊廊上。

賈母見他這樣,心中不免更加氣恨,隻恨恨地罵道:“呸!下流的東西,有這會子怕的早時候做什麼去了?你莫不是昏了頭不成?那些髒的臭的都往屋子裏拉?鳳丫頭若是有個好歹,我看你到哪裏去再找這麼個媳婦兒去!”⊕思⊕兔⊕在⊕線⊕閱⊕讀⊕

賈璉隻垂了頭不敢回言,口稱自己該死不絕。

倒是邢夫人看不過去了,勸道:“老太太且息息怒,今兒個這事兒雖是璉兒的不是,”說著瞟了一眼王夫人,“然不是我做婆婆的說,若是二奶奶往日大度些,璉兒也不至於此。如今既然母女平安,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老太太且饒了璉兒這一回吧。”

王夫人原本還心裏慶幸著鳳姐兒平安產女,聽了邢氏的話,再看她臉上似笑非笑,分明隻是在說自己王家的女兒霸道,不能容人。隻是這個時候也不好和她爭執,也隻得順勢勸了賈母。

賈母知道此事原也有鳳姐兒的不是,當下也不再說,隻囑咐了平兒等人用心伺候鳳姐兒:“就說我的話,凡事過去就算了,不許她胡思亂想。若要想吃什麼喝什麼,隻管去找我要。調養好了身子,再給璉兒生個兒子是正經。”

邢王二人見折騰了這許久,賈母已帶了疲色,便勸道:“折騰了大半夜,老太太也該回去歇著了。若隻顧得心疼璉兒媳婦,隻管留在這裏,倘若明兒個身上有個不得勁兒的,還不是讓鳳丫頭他們心裏過不去?”

賈母原也有些支持不住了,便帶了鴛鴦等人回去。邢王二人一時也各自回房了。

第二日一早,往各家親朋處報信的,請太醫的便一溜煙的去了。一時請來太醫,為鳳姐兒診了脈,便說是氣血兩虧,傷了身子,須得好生調養了。賈母賈璉等人聽得沒有性命之礙,倒也不急了,至於調養,府上什麼沒有?隻撿那好的來補便是了。

一時東西兩府中得了消息的便都過來道喜,賈珠也讓李紈過去看了。李紈乃是嫂子,自然沒有那血房的忌諱什麼的,隻管叫人輕輕地打了簾子自己進去。

卻見鳳姐兒躺在床上,身上嚴嚴實實地蓋了大紅綾被,頭上戴著繡了纏枝花樣兒的抹額,黃黃的一張臉兒。平兒隻在一邊端著一碗湯勸呢。

見李紈進來,平兒忙把手裏的碗放下給她見禮。鳳姐兒掙紮著要起來。

李紈忙上前兩步:“我的姑奶奶,你可起來做什麼?”說著,按住了鳳姐嘴裏勸著,“這生了孩p>擁目刹槐缺鸕模粢帕朔縭芰肆梗強傻寐湎亂槐滄擁拿 !p>

鳳姐兒聽了這般,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大嫂子!”慌得平兒忙舀了帕子蘀她擦。

李紈勸道:“你看你,才說著怎麼就又哭了起來?月子裏掉眼淚會壞了眼兒,可不是玩的。快點好生擦了,咱們姐妹兒說說話。”

平兒接口道:“大奶奶說的是呢,隻是二奶奶憑誰說,都不肯聽。如今大奶奶來了,蘀我們好生勸勸罷。”說著對著李紈一福身,便退了出去。

李紈便歎了口氣:“你氣性也太大了些,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若要是為了那個沒臉的丫頭何至於此?傷了你自己的身子,倒是誰來受罪?”

鳳姐兒心裏酸痛,隻忍了半日眼淚方道:“大嫂子,你知道我素來是個要強的,我隻沒想到他……”說著又哭。

李紈坐在她旁邊,輕輕地蘀她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