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正和鳳姐兒如膠似漆之際,便也不在意。賈母邢夫人知道了,雖然不喜,然新婦進門,又是王夫人的侄女兒,也不便多加責備。
好在鳳姐兒甚是爭氣,進門才剛剛兩月,就有了身子,一時間倒是讓賈母等人歡喜不已。
今日乃是七夕,正值乞巧節。賈母想著府內近來事事如意,便十分興頭,晚上便吩咐人在園子裏擺上了各色果品,帶了合府女眷乞巧取樂。那些小丫頭們見主子高興,也都十分湊趣,隻跟著迎春姐妹等穿喜線,捉喜蛛,一時竊竊私語,一時又偷偷地笑一陣。賈母等人看了十分有趣。
鳳姐兒此時已是有了七個多月身孕,在外頭久了,覺得腰上有些酸累,賈母便讓她回去歇著,又囑咐平兒:“好生地扶了你奶奶回去,多多地舉幾個明瓦的燈籠照著,看摔了不是鬧著玩的。”
平兒應了,便和豐兒扶了鳳姐,讓幾個小丫頭子前邊打了燈籠,帶了一幹婆子回去了。這裏賈母依舊帶著眾人取樂。
隻過了沒一頓飯的功夫,就聽一陣腳步聲,顯是有人慌慌亂亂地跑了進來,一時唬的人俱都不敢說笑了。
幾個婆子跑到賈母麵前跪下回道:“回老太太,璉二奶奶發動了!”
賈母大驚,當下也不及細問,便要起身往賈璉院子裏去。
王夫人忙勸道:“這黑燈瞎火的,老太太且如此著急忙活的去了,倘一時不查摔了可如何是好?老太太且略等一等,叫人抬了軟轎去罷。”說著便叫人快抬軟轎來。
一時軟轎來了,賈母坐上,一疊聲地隻叫快走,眾人不敢耽擱,都跟著賈母去了,隻叫人送了迎春姐妹等回房。
卻說鳳姐兒這身子尚不足八個月,平日裏鳳姐兒又極為注意著湯補藥補,胎兒極穩的。又怎麼會在此時發動?
原來,鳳姐兒身子日漸沉重,聽那有經驗的老嬤嬤說,最應該走動走動,生產時才好。鳳姐兒便出入不肯坐軟轎,得了空便扶了平兒在園子裏走動,隻盼著生產時順順利利的。
今晚隻一進院子,鳳姐兒便覺得有些不對。直往日燈火通明的院子裏,此時卻是鴉雀無聲。便是小丫頭子們偷懶,跑到園子裏去玩了,也該有一兩個值守的才是。平兒豐兒雖也有些納罕,但也是隻想著小丫頭貪玩罷了。
待到打起簾子,來到鳳姐兒的屋子外邊,隻聽得裏邊一陣喘熄之聲,鳳姐兒臉色大變,平兒等跟著的也嚇得麵麵相覷,不由得愣住了。
鳳姐兒甩開平兒,自己一掀簾子便進了屋。待看清屋裏的情形,隻氣得眼前發黑,渾身發抖。
垂著大紅撒金帳子的床上,賈璉摟著鳳姐兒的陪嫁丫頭安姐兒,正做在一處。二人正是得趣之際,竟未看見鳳姐兒進來。那安姐兒隻閉了眼,在賈璉身下扭動著,嬌聲隻叫“二爺”,賈璉更是不堪,一麵大動,一麵氣喘籲籲地隻叫著“心肝寶貝兒”。
鳳姐兒紅了眼睛,兩步衝上前去。也不知哪裏來的蠻力,一把拉下了賈璉,伸手從頭上拔下一支點翠赤金簪,沒頭沒臉地往安姐兒身上紮去,嘴裏猶罵著:“你可真是好啊!我隻打死你這下賤蹄子!”
平兒在外邊聽見不好,也顧不得害怕了,忙打開簾子進來——卻不妨正撞上慌亂地係著衣衫的賈璉,臉上不由得一紅。又見鳳姐兒劈頭蓋臉地紮著安姐兒,安姐兒也沒穿衣裳,隻護著臉哀叫,忙上前去抱住了鳳姐兒,隻叫:“奶奶且息息怒,小心孩子啊!”
鳳姐兒借著怒火發作了一通,此時被平兒一抱,滿身的力氣頓時泄了下去,渾身隻軟軟的,嚇得平兒忙將她扶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