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楊訴懷。”
餘奇看著麵前那隻大手,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握了上去,笑的有些敷衍,“我叫餘奇,過來給梅老板幫忙照顧茶樓的。”
楊訴懷微微揚起下巴,目光依舊片刻不停的打量著眼前這個麵目俊秀的年輕人,黑色的及耳短發,偏白的肌膚,姣好的麵容像是一泊寧靜的湖水,黑亮的眼睛如玉石般泛著溫潤的光澤。
而當對方回握住自己的手時,不由得微微一震,那手實在不像是男孩子的手,細小的骨節和微涼的肌膚,倒更像是女孩子的,隻是那細小的骨節裏卻蘊含著極大的力量,分明就是男孩子才有的力氣,這矛盾的體會讓他對麵前的年輕人好奇起來。
餘奇見對方久久握著自己的手不放,微微蹙起眉頭,暗自用力抽回了手,對方似是才回過神來,眼裏閃過一絲餘奇無法理解的熱情。
左右瞥了一眼,茶樓的夥計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回去了,餘奇這才朝梅老板和楊訴懷道,“我先過去了。”說完便轉身離開,腳步邁的很大,下意識的,不想和那個叫楊訴懷的人靠的太近,總覺得,有點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 嗯,楊訴懷不是主角,隻是重要配角之一……=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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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茶樓記事(下)
茶館裏的人並不多,但還是有的忙的,餘奇伸手放下自己的挎包,用清水淨了手,轉身進了廚房,熟練的將一份精致的桂花糕放在雕花的木質托盤裏,然後伸手撩起廚房的布簾朝大廳走去。
這茶樓有兩層,裝飾布局都別具匠心,每個角落都透出一股古色古香的韻味。茶樓也有些年份,清代早期的建築,抗戰時期被炸了一大半,現在的茶樓是仿照之前的樣式絲毫不差的重修的,木料選材,字畫古玩也都是上乘,據說大廳中央那副齊白石的水墨畫還是祖上遺傳的真跡,不過到底有多真,倒沒幾個人在意。
桌椅也都是上好的木料配合木匠那一雙巧手,每一條紋路都是反複磨砂雕刻出來的,椅子倒沒有那麼多的雕花,簡單大方的樣式,單是擺放在那裏都覺得很有氣勢,賞心悅目。
每張桌子上都配有一套圍棋,雅致的棋盤,被磨砂的光滑的木質棋盒,還有玉石做的棋子,那些玉雖然並不是如何上乘,單是隨著年代的推移,被無數雙手日複一日的磨砂,表麵泛出玉石特有的溫潤爽滑的質地,捧在手裏清涼如冰粒。
所以即使不喝茶,鄰裏的街坊,閑來無事也願意點一杯清茶,伴著陣陣清幽的茶香,和兩三老友聚在一起對弈一局,那感覺就好像快活神仙一般,悠閑的日子就那麼在朗朗的笑聲和閑侃中度過。
餘奇手裏端著托盤,穩步朝窗前那桌走去,那裏圍著幾個人,人群不時的發出齊齊的抽氣聲和惋惜的低歎,餘奇輕輕的將糕點放在桌上,目光瞥了眼棋盤,棋盤上的形式很是險峻,黑子幾乎被白子悉數包圍,少數的落在圈外,也是孤掌難鳴,遠水救不了近火,表麵上雖然大局已定,但是圍觀的人卻好像並不那麼覺得,個個神情緊繃,就等著對麵那人落下手中的黑子,將局勢來個大逆轉,殺白子個片甲不留。
餘奇將托盤放在身側,不由的也看的入迷了,掏空心思的想有沒有什麼可以挽救黑子的方法,但是思來想去也沒有結果,他本來就對圍棋什麼的一知半解,更別說這是高手對決,他能勉強的看懂棋意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持白子的那人悠閑的看著棋勢,顯然覺得勝負已定,老神在在的樣子。
在這詭異的安靜氣氛中,一隻修長漂亮的手指伸了過來,緩緩的朝棋盒移去,眾人均屏住了呼吸,餘奇也被這緊張的氛圍感染,收住了呼吸,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隻漂亮的像是玉雕一般的手,那隻手移到棋盒上方,卻並沒有拈子,而是繼續往前,動作無比閑散的拈起瓷碟中的一塊糕點,眾人屏住的氣一下鬆了。
餘奇卻依舊死死的盯著那雙手,目送著那雙手緩緩的移到那人的唇邊,微微張嘴,紅潤的舌尖抵在糕點的邊緣,瑩白的牙齒咬了下去,餘奇看的有些入迷,從來沒見過有人吃東西都那麼好看的,三兩口解決掉糕點,又伸出舌頭舔了舔食指上殘留的粉末,飽滿的唇線忽然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也幾乎是同一時刻,手起子落,圍觀的人群發出一聲驚呼。
餘奇愣住,周圍的人也驚住了,但是餘奇吃驚的卻不是黑子的局勢逆轉,而是眼前這人,不就是昨天碰到的那個傲慢的家夥嗎?
純黑的長發如瀑般在他的腦後散開,上挑的眉眼顧盼間自有光華流轉,翡翠一般的眼眸裏射出銳利的精光,刹那間便隱沒,換上一貫的閑散和戲謔,幾縷發絲不受管束的從耳側傾落,垂在桌麵上蜿蜒出迷人的紋路,有那麼一瞬間,餘奇覺得對麵那人應該穿著長袍,手持折扇,頭頂玉冠才對。
“好妙的棋!”人群中響起讚歎聲,餘奇這才回過神來,複而望向棋盤,黑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