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奇路過拐角,朝榕樹下那個小雜貨鋪看去。
“喲,是阿真啊,我這哪裏早,生意人賺些小碎錢,貪不得懶咯~你這大清早的是要去哪裏?”劉嬸一邊把雨棚從門後麵抱出來一邊朝餘奇問道。
餘奇忙上去給她打幫手,一邊支著雨棚一邊道,“鎮上的梅老板那兒找我去做些雜事兒,這不閑著也無聊,就答應過去幫幫忙。”
“哎,年輕人就是有精神氣兒,瞧咱這身老骨頭,就指望著兒孫養活了,話說你回來也沒幾天,待的還習慣吧,咱們這裏可比不得大城市新鮮啊……”劉嬸一邊扯著雨棚的一角一邊笑著朝餘奇說道。
“哪裏的話,城裏倒是嘈雜的很,人多,空氣也不好,比不得鄉下清淨,我倒還是樂意回這兒。”餘奇看著支好的雨棚,一邊低頭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塵一邊朝劉嬸道。
“真懂事,你奶奶以後就靠你享清福了。”
“是是。”餘奇點點頭,朝前麵看了看,水霧迷蒙一片,半座古鎮掩映其間,白霧飄渺,綠樹紅茵,不似凡塵。
“小時候就長的挺好,這長大了變得更俊了,有沒有看上哪家姑娘啊?”劉嬸朝餘奇擠眼笑笑道。
餘奇的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摸了摸腦袋道,“你這說的哪兒的事,時候不早了,我得過去幫梅老板,就先走了。”
“誒?有空常來坐坐啊。”劉嬸朝餘奇的背影喊道,眼裏滿是讚賞,“要是我家那小崽子有他一半就好咯……”
餘奇站在街角入口,看著小巷裏擺滿了各種大小的花盆,裏麵裝著很多品種不一的鮮花,顏色漂亮,花盆也都是陶瓷或是木質的,看上去古樸典雅。
“梅老板,你這是……”餘奇站在街道口,看著那些堆了滿地的花盆詫異的問道。
“哦,阿真啊,來的正好,快幫我把這些東西搬到屋裏去。”一個小老頭笑容滿麵的說道。
“哦,好。”餘奇彎下腰,將挎包甩到後麵,搬起一盆綠油油的蘭花,直起身朝裏麵走去,那蘭花的葉子很肥碩,葉心中央有一株暗綠色的花苞,等到花開估計還要些日子。
“搬到後院就行了。”梅老板笑眯眯的朝餘奇說道。
餘奇懷抱著那盆蘭花,一邊點頭一邊繼續朝裏走,心裏卻難免有些疑惑,這原本開茶樓的梅老板,什麼時候種起花來了?還盡是些稀奇嬌貴難養的花草,且不說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到手的,光那資金就是一個大問題啊,難道梅老板中彩票了,一夜暴富?
等把那大大小小百來盆花草搬到屋裏,餘奇和其他幾個幫忙的夥計都累的不行了,趴在太師椅上喘氣,梅老板專門沏了壺好茶,清幽的茶香撲鼻而來,頓時感覺全身經脈都舒緩了,眾人臉上都是愉悅的,散完茶水,梅老板笑眯眯的朝餘奇走了過去。
“阿真啊,昨兒個才回來的吧?”梅老板拉過一把椅子搭在餘奇的旁邊坐下,手裏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把紅木扇子,扇麵上印著山水畫附加黑筆提的一首詩,再合著他身上穿著的複古的長衣長褲,真有幾分以往的老大爺的氣概。
“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昨天一早就到了。”餘奇放下手裏的茶盞,微微一笑,黑亮如玉的眼眸微垂著,柔軟的眉角被額前的碎發遮去不少,偏白的皮膚映著茶杯裏茶水的反光,留下幾塊光斑,光斑隨著茶水的晃動而晃動,隱隱綽綽。
“這大學裏住的還習慣吧,老師怎麼樣啊?同學對你怎麼樣?沒吃什麼虧吧?”梅老板目光親切的看著餘奇,儼然像是看著自己的親孫子,關切之情表露無遺。
“老師同學對我都很好,隻是有點不太習慣那邊的氣候,但是待了兩年時間也就覺得沒什麼了,大學其實和以前的學校也差不了多少,地方大一點,教學的方式不同,其他的還是和以往一樣的。”餘奇不急不緩的說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梅老板拍了拍餘奇的手,從椅子上站起來,啪的合起手裏的扇子,負手而立,抬頭望向茶樓西側的湖麵,“等這暑熱一過,遊客多起來可就有的忙咯。”
“爺爺,東西可安置好了?”清朗的男聲從拐角的廊道裏傳來,一個穿著白襯衣的青年迎麵走了過來。
餘奇先是有些驚訝,隨即明白了一點,梅老板急忙走了過去,笑容滿麵的朝那青年道,“都放好了,一件也沒落下,你倒是上哪兒找的那麼多的花花草草?”語氣裏雖有責備但更多的是寵溺。
“這些都是研究要用的,之後還要全部運回去。”青年一手扶著梅老板,一邊和顏悅色的解釋,似是感覺到不遠處那道若有似無的探究的目光,抬起頭禮貌的一笑。
餘奇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竟然看了過來,慌忙錯開視線,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那個,梅老板,我先去茶館幫忙了。”
梅老板這才回過神來似的,拉著餘奇的手微笑著說道,“這是我的外孫,前不久才從國外回來,都是大學生,平時沒事多找他玩玩,省的你們倆都閑的慌,年輕人嘛,在一起才有聊的。”
餘奇的表情有些僵硬,麵對對方毫不避諱的打量的目光,心裏有些抵觸,或許是學識高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傲氣,在那盛氣淩人的壓迫下,餘奇越發的覺得不舒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