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想象中的一樣,小姑娘長得很漂亮,大大的一雙杏眼,睫毛很長,微有些顫,刷過掌心的時候帶來了一陣似有若無的癢意,鼻子秀氣而挺刮,唇……
花滿樓的指腹一路摸索著向下,隻覺得指下一片柔軟溫熱,甚至還帶著淺淺的濡濕,倏地心頭一顫,下一刻就立時收回了手攏到袖中,笑了笑道:“我雖然看不見,但也始終覺得阿墨一定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現在看來,確實不假。”
男人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雙眼雖然無神,卻依然給人一種清澈坦誠的感覺——很顯然說的都是由衷之言。
有人誇自己漂亮,女孩子聽了都總是會覺得歡喜的,小姑娘也不例外,身上的不安像是終於稍稍褪去了一些,好看的眉眼因為笑意而彎了起來,盯著花滿樓的臉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又開口道:
“花滿樓也長得很好看!”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認真,也許是生怕花滿樓不相信,一邊說著,還一邊用力地點了點頭。
男子和女子畢竟不一樣,作為一個男人,被說是“長得好看”,雖是稱讚之語,但也實在並不是什麼合適的誇獎,可……花滿樓聽著小姑娘語氣裏滿滿的認真和誇讚,想象著小姑娘一臉懵懂卻又認真的模樣,滿心的無奈終於還是隻能化作了一聲哭笑不得的輕歎,摸著小姑娘仍舊還微有些濕意的發頂,笑著搖了搖頭,明智地扯開了話題:
“我不懂星象,阿墨願不願意講給我聽一聽今晚的星象如何?”
“好啊,”小姑娘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仰起頭看向了窗外的星空,伸手遙指天幕——眼前的星空和記憶裏的一幕幕漸漸重合,讓小姑娘的聲音聽起來不像平時那樣清脆,帶上了淡淡的愁思,“你看,西邊是參宿,正橫在西天即將沉落,而東北的北鬥七星卻正在一天天上升,‘參橫鬥轉’,說明春天就快要過去、夏天就要到了。還有一側的角宿……”
花滿樓的感覺總是敏銳得讓他和常人無異,但……這諸天星鬥的運行,他卻實在是無能為力、感覺不到半分了,既然看不見,他也就索性閉上了眼睛,跟著小姑娘認真盡職的描述和解釋,努力地在腦海中一點一點重現著這繁星閃爍的星空。
顧及到花滿樓並未曾學過星象,柳墨歸的語速很慢,解釋得也格外詳細。花滿樓自始至終都安安靜靜地沒有插話,但不知道為什麼,柳墨歸卻就是本能地知道——他在聽,而且聽得很認真。氣氛平和而靜謐,柳墨歸漸漸地竟也沉浸在了這樣的安靜中,慢慢地拋開了腦中那些其他的思緒,專注地看著天幕,努力地將這燦爛的星空轉化成語言,一點一點傳達給坐在自己身側的男人。
良久,趴在窗口的小姑娘終於止住了聲音,隻覺得心頭忽然莫名地安定了下來,輕輕地舒了口氣,回過頭,就看見花滿樓正安靜地閉著眼睛,神色溫和而寧靜,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柳墨歸不知道為什麼竟覺得忽然有些移不開視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後就聽見花滿樓笑了一聲,點著頭溫聲道:“隻可惜我不能親眼一見,但即便是聽著阿墨的描述,我也已經能感覺到繁星燦爛的夜空是有多麼的美不勝收了。”
說罷,花滿樓臉上的笑意越發溫和,伸手將柳墨歸身上披著的外袍又攏得緊了些,笑著點頭:“今晚多謝阿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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